蓉拍了拍她的脸蛋,“来,告诉姐姐,那个男人哪里好?是俊美无双还是富可敌国?让我这个视财如命的四妹甘愿抛弃这些宝贝的首饰,去和他……私奔?”
何夕凡睁着一双大眼睛瞪着她,眼底已泛起一层泪水。
“哎,妹妹你可别哭,这个给你,”何夕蓉扔给她一张纸条,“你那情郎写给你的,反正你也出不去何家的门了,就看看这个睹物思人吧。”
何夕凡快速地捡起来纸条,看了一眼,猛地扯住了何夕蓉的下摆,边哭边祈求着:“姐姐你就帮帮我,偷偷放我出去,我已经在这里跪了整整一天了,后天……后天他就要走了,求求你了……”
看着哭得可怜兮兮的四妹,何夕蓉勾了勾嘴角,可是没有一点想要帮她的意思,拨开了四妹的手,说:“四妹,没用的,你求谁都没用,父亲还指望着你嫁个有钱有权的老爷来帮衬着何家,大哥不会帮你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你平时老是和我顶嘴,我更不会帮你了,再说你的那些宝贝首饰已经全在我这儿了,帮你也得不到更多的好处了……”
何夕凡的眼泪簌簌地落下来,看着着实让人可怜。
“至于其他人嘛,”何夕蓉嘲笑一般地说,“哦,对了,明天你就可以不用跪了,你可以去找二哥,说不定他那个滥好人愿意帮你呢。”
何夕蓉说完就离开了,一句无心之语却被何夕凡记在了心上。
不过何夕蓉心里明白,纵使明天不用跪了,父亲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出门的,在他出城之前,自己是绝无可能离开何家的。
何夕凡擦了擦眼泪,低头看着手上那张纸条,上面写道:何小姐,两日后,午时,皇城城门,贫道随大典队伍出城,此去一别,怕是今生无缘相见了,若小姐不嫌弃与贫道一起流浪,风餐露宿,天涯海角,贫道愿意守护你。
送纸条的人说是交给何家小姐,仆人想都没想就交给了三小姐何夕蓉,何夕蓉以此威胁了她,得知了何夕凡的确打算私奔,又骗了她的珠宝首饰,转头把这件事告诉了何震,何震大怒,让她到祠堂来罚跪。
“呜……”何夕凡手里攥着那张纸条,趴下身子,又闷声哭了起来。
回想起那日出门逛庙会,何夕凡像平常一样穿金戴银,在观看大典之时,人太多,与大哥和姐姐分散了一会儿,不料被贼人盯上,一位参加大典的年轻道士救了她,谢过之后两人便分开了。
第二日何夕凡出门逛街,偶遇了那个道士,庙会那晚太暗,没有看清长相,但何夕凡却认出了他的背影,想都没想就上前拽住了他。
年轻道士一回头,虽不如二哥何思那般俊美,却也是相貌堂堂,一双眼睛不似出家人那样冷清,反倒是含情脉脉,何夕凡不由得红了脸。
少年与少女对视着,少年英俊少女美丽,哪有不被吸引的道理。
年轻道士看到何夕凡时,从表情上就能看出,明显是动了情的。
道长也曾说过年轻道士,眉目含情,凡心太重,七情六欲断不净,道士也打算完成这次皇城大典后就还俗,没想到的是竟在皇城遇到了一见钟情的对象。
何夕凡自那以后经常出门去找那年轻道士,一来二往,两人便有了感情,被突如其来的恋情冲昏头脑的何夕凡,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的择偶标准,也忘记了非腰缠万贯者不嫁的誓言,曾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穷道士。
又跪了一个晚上,天蒙蒙亮时,何夕凡终于可以结束罚跪了,几个丫环搀扶着她站起来,踉跄地走回了屋子,吃了点东西,便休息了。
当天晚上,何夕凡向父亲认了错,发誓自己再也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翌日,正是那道士出城的日子,午时已近,大队不得不出发,而皇城门内有一位年轻道士望眼欲穿。
“午时已到,出城!”
听到这声吆喝,年轻道士的心骤然沉了下去。
“你还在等什么?走了走了……”身旁的道友拽着他进入了出城的队伍。
何府这边,何夕凡正打算出门。
“四妹,”何夕蓉适时地叫住了她,“你这是打算去私奔吗?连家当什么的都不捎吗?”
“姐姐说笑了,”何夕凡笑了笑,眼睛的红肿已经消了下去,“这都已经午时了,就算我长了翅膀也飞不过去啊,再说,父亲他们不是已经允许我出门了吗?”
“呵,也是,恐怕你那心上人早已经出城了,”何夕蓉问,“所以四妹出门是要干什么去呢?”
“我想起来上次去万府拜访的时候,”何夕凡煞有其事地说道,“妹妹我有一个特别喜爱的首饰落在了二哥那里,我想去找回来。”
“哦,是这样啊,”何夕蓉显然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那四妹你快去快回吧。”
何夕凡听到姐姐这么说,立马头也不回地就出门了。
何夕蓉怎会看不出来她在撒谎,她想,若是四妹私奔失败了,等着看她笑话就是了,若是成功了,家里少了一个惹人嫌的妹妹,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