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脸一板:“我什么?我看着比他老?”
楚斯:“……”
“行了,别虚,我确实比他大。要不然你们张口一个老爷子,闭口一个老医生的,我受得了?”邵老爷子冲那重新开始播放的影像抬了抬下巴,“这照片里的大多数人都比他大,还大不少,只不过那个年纪看不太出来差距,他个子又高,就更看不出来了。”
楚斯一愣:“为什么?不是毕业照么?”
“那小子跳级啊,从小跳到大,就没一个阶段是老老实实上下来的,三年能蹦两回。”邵老爷子没好气地指了指蒋期,又指了指下面那个被他拽了椅子的,“这俩都是跳级上来的,那时候所有人都把他俩当弟弟那么看,由着他们闹。”
在楚斯眼里,蒋期始终是长辈的模样,虽然有时候说话没个正行,但他周身的气质是沉的,哪怕他再怎么开玩笑,那种打磨过后的气质也不会变得浮躁。
所以此时冷不丁听见邵老爷子用这种语气来形容蒋期,楚斯有些不大习惯,又有些新奇。
邵老爷子只在病房里开口比较多,工作之余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平日里也不见他跟谁闲聊,更不会提什么往事往日,否则楚斯也不可能一直不知道他和蒋期还有这层关系。
从楚斯的角度看,他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医生,严肃专业但是略有些古板。加上邵珩平日里的描述,老爷子还是个说一不二积威深重的父亲,即便是面对儿子,他也很少会提年轻时候的回忆。
眼下的邵老爷子似乎突然有些感性,不知被什么勾起了回顾往事的欲望,而恰好,楚斯是故人的养子,跟他所回忆的过去之间有一丝丝浅淡的联系,所以老爷子忍不住对着楚斯开了话匣子——
“其实也不能说是‘他们’吧,真正一肚子坏水儿的就蒋期那小子一个。”邵老爷子笑了一声,指了指被拽椅子的那位,“这个比较老实,胆子小,一逗就吱哇乱叫的。科研水平一流,生活上就不予评价了。蒋期那小子有时候喜欢恶作剧,搓火找事看热闹,有时候又显得特别老成。”
邵老爷子瞥了眼楚斯:“你是不是挺不能想象他找抽的样子?”
楚斯笑了一下,心说我还是能想象的,毕竟也没少见。结果话还没出口,就见邵老爷子指着影像上滚成一团的第一排同学,道:“抽椅子这主意就是他起的头,一帮人都由着他,一说就好好好,这照片拍完之后,第二排的除了他都被打了一顿,当然,不是真打,他那小子就坐在树上看热闹。”
“……”楚斯下意识道,“你们可真惯着他。”
当年蒋期瞎逗他的时候,他个小崽子还能反击呢,这帮大他一圈的反而被逗得团团转,也是稀奇。
“谁让他占了年纪的便宜,我们可拉不下脸以大欺小。”邵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嫌弃,但神情却透着一丝怀念。
这段影像跟正常的毕业影像有些区别,上面没有标注人名。第一排中有几个还没来得及抬头看镜头,就被抽了椅子,之后笑闹着滚成一团,看不大清楚全脸。除了他们几个以外,其他人都有过正面镜头,楚斯看了几遍后,在里头发现了好几个略微有些眼熟的人。
“这几个……”楚斯伸手指了指其中几位的脸。
“嗯,都是总领政府和军部露过脸的。”邵老爷子道,“最高位的就是这个,军部三大上将之一梅拉德,不过老家伙快退了。这几个在总领政府,这个原先跟你一样在安全大厦,不过碰上大混乱的尾巴,在一次谈判中碰上事故去世了。这位姑娘,非常厉害,你之前呆过的那个特殊训练营,她是最初的创办者。”
楚斯看向那个深棕色长卷发的漂亮姑娘,这也是他觉得眼熟的几人之一,不过怎么也没想起来在哪见过。经邵老爷子这么一说,他猜测或许是在训练营的某个历史文件里?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他又看了会儿影像,这才发现蒋期在后来闹成一团的时候也跟她说过话,似乎是提醒她后面有偷袭,那姑娘眸色清亮,弯着眼睛笑得非常开心,非但没躲,反而转身把偷袭的同学拧着胳膊按在了地上,被按的那个捂着脸也笑得不行。
“艾琳娜出色地完成过很多任务,可是后来在一次5S级任务中失踪了,再没出现过……”
邵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又把手指移到蒋期和他拽了椅子的那个人身上,“这两个同样很出众,当然了这是废话,否则他们也不可能频繁跳级。他们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参与过军方的工程设计,你可能听说过,有一批飞行器叫做黑天鹅,总设计就是他,费格斯,蒋期也参与过,当然,对外公布的设计师资料并不是这样的,毕竟他们太年轻了。不过很可惜,黑天鹅号因为一些问题被封存了,所以你大概只能在一些历史资料上看到它……”
邵老爷子刚到白狼舰没多久,应该还不知道楚斯他们捆了一只黑天鹅号的事,不然也不会这样毫无警惕性地提到它。后来楚斯试探着多问两句黑天鹅的事,就让他升起了一丝防备心,再多的信息就不愿意说了,都以一句“更多的那都是顶级军事机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