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沐,你陪我回去吧。”
杨沐也没多想:“好。”
颜宁看着杨沐,想了想又说:“杨沐,我有事跟你说。”
杨沐转过头看他的眼:“什么事?怎么了?”
颜宁咬了下嘴唇,然后说:“我把我俩的事跟我爹说了。”
杨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半晌,他看着不说话的颜宁,小心翼翼地问:“你说你将咱们的事告诉先生了?”
颜宁点了点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嗯。”
杨沐觉得自己呼吸有点艰难:“那先生、先生怎么说?”
颜宁扭头望天,不看他:“我爹没有回信,我让他别回了,也别太生气,说我很快就会送回去让他抽了。”
杨沐:“……”
颜宁说:“你很奇怪我爹为何从不Cao心我的亲事吧?”
杨沐点点头,关于这一点,他不是不好奇的,但是好像他又不愿意去触碰这个问题,好像不问,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一样。虽然他知道这种心态很像缩头的乌gui。
颜宁笑起来,露出整齐的白牙:“其实我考秀才那一年,我爹是张罗过我的亲事的。我跟他说,如果没有一个像他跟我娘一样感情那么深厚的女子,我是不愿意娶的。”
杨沐惊诧地看着他:“那先生就不管了?”
颜宁说:“嗯。我娘是我爹的师妹,也就是他先生的女儿。我娘小的时候也随着我爹他们一起在私塾上课,他们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我娘是个相当有才华的女子,我爹说她有咏絮之才。只不过我娘身体不好,是一种先天不足之症,生了我之后几乎就卧病在床了。”
颜宁微仰着头,望向远方,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我印象中,我娘总是倚靠在榻上,招手让我过去,给我各种吃的、玩的、穿的。我爹为了照顾我娘,把一切功名都放下了。后来我娘病逝,爹爹为了不睹物思人,才答应去吴村坐馆。”
杨沐心下这才恍悟,就说先生那么有才华,为何只考了个秀才就算了,原来还有这层原因在其中。遂感叹说:“原来先生同师母的感情这般深厚,真是令人羡慕。”又想到自己同颜宁的关系,不由得惴惴不安:“颜宁,你说先生会怎么样我们?”
颜宁翻个白眼:“那我咋知道?回去不就知道了?”
“可是,可是……”杨沐可是了老半天,也没出个所以然来。
“你不愿意陪我回去?”颜宁斜睨他。
杨沐摇头:“不是,我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先生。他教我读书识字、做人,如今我却跟你在一起……”
颜宁不等他说完:“你后悔了?”
“不,不,”杨沐急忙摇头,额上都冒出汗来了,“我就是怕先生失望。你知道,我从小没爹,先生在我心中,就是父亲一般的存在。”
颜宁语气和缓了一些:“其实我爹也许早就知道些什么了,只不过我不说破,他就装作不知道罢了。你常来往于京中,又常出入我家,说是好朋友也说得过去,只是你同我一直都不成亲,这就不大说得过去了,要是稍有心一点,大概都会想到什么了。”
杨沐心里一惊,背上出了一层白毛汗:那我娘是不是也知道了?
杨沐硬着头皮:“那好吧,我老老实实上门负荆请罪去。任先生是打是骂,我都受着。”
颜宁笑起来:“这就对了,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你就别想着往后退了。”
杨沐挠挠头:“这个我倒没想过,只是想用更温和的方式让长辈们知道并接受。”
颜宁白他:“这种事,用任何方式都算不上温和。横竖是躲不过的。”
杨沐一想,也对,难道真跟母亲说自己不想成亲,母亲能放任自己一辈子?如果颜宁家里这边顺利,自己也要跟母亲说开了,总不能让颜宁一辈子不见光吧。
第75章 坦白
南方五月的阳光已经有些炙人了,杨沐跟随颜宁回到五柳镇,看见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菖蒲和艾草,人们身上贴着艾虎,空气中飘来苇叶的清香,才想起要过端午节了。
“颜宁,我们回来得真是时候,明天就是端午节呢。”
颜宁自打进了镇子,脚步也变得轻快了,只是心中越来越迟疑,说到底,还是对爹爹的态度没底啊。听杨沐这么一说,才抬头看四周:“是真的呢,好久没闻到新鲜的苇叶香了,真香。”
颜宁一行人也不多,除了杨沐,就是长随丁山,还有两个挑夫是码头边临时雇的。街上认识的人看见颜宁,纷纷向他打招呼,这是五柳镇最有出息的人啊,在京城做官呢。不多时,很多人都从家里跑出来看热闹了。
颜宁从镇口走到自家门口,身后跟了一大群老人小孩,他一路陪着笑,作揖打招呼,这是他的乡亲,态度一定要和蔼啊。到了自家门口,颜宁站在门廊下说:“丁山,将我们带回来的果子分给孩子们尝尝,各位大爷大娘,进屋来喝杯茶吧。”
孩子们接了果子,还挤挤攘攘地不走,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