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看见这盏瓜皮灯,直笑他俩幼稚:“你们都这么大了,还玩这个啊。送我算了吧,拿回去正好给我儿子玩。”
颜宁白眼相对:“你自己没有,说什么酸话啊。再说你儿子还没出生呢,能玩这个嘛?”
杨沐看着他俩斗嘴,但笑不语。
货物装上船,告别颜宁离了京。这一次路上没有耽搁,日夜兼程,一路往回赶,因为三宝媳妇的产期在即,三宝归心似箭,杨沐也挂念母亲的身体,所以船一到平城就赶紧将枸杞卸下来,寄放在杨林家里,赶着回杨村了。
回到杨村这天,正好是中秋节,杨沐从蓉乡街上买了不少菜蔬和吃食回去。家里有四个人过节,自己现在手头比先前宽裕,应该过得丰盛一点。
杨母已经能拄着拐杖在屋里屋外走动了,看见儿子回来,高兴得几乎连拐杖都要扔掉了。
杨沐连忙跑过去扶住母亲:“娘,您慢点。”
杨母笑得眼睛都弯了:“还能赶回来过节,真好!瘦了很多,累了吧?”
杨沐笑起来,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搀着母亲进屋子:“没事,娘,一路赶着回家过节,是累了点。元儿,来吃糖。”他一进门就看见有个小身影从厨房门口探了出来,还有些怯怯的神态。
元儿叫了一声:“杨叔叔。”说完走了过来。
杨沐从包袱里拿了一块芝麻饴糖给他:“元儿在家听话吗?”
元儿接过来,倚到杨母身边,点点头:“听的。”
杨母摸摸元儿的脑袋说:“元儿可乖了,跟你小时候一样懂事听话。”
杨沐将包袱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在桌上给母亲介绍:“这是从京城带的果脯,这是北方的苹果,这是颜宁给您带的药,找京城名医配的活络油,这个是……桂琴姐呢,怎么没见在家。”
杨沐笑眯眯地听儿子给自己介绍从京城带回来的东西:“桂琴去杨大娘家去做月饼了。你这次去京城,生意做得还顺利不?颜宁那孩子还好吗?”
杨沐坐下来:“生意挺顺利的,藕粉卖得很快,价钱也不错。颜宁在京城也挺好的,长高了一点,他很惦记您的身体,就是有点想家。”
杨母点点头:“那孩子去了快两年了吧,还没回过家,一个人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是挺可怜的。”
母子俩说了一会话,杨沐也没告诉母亲过两天就要去平城卖枸杞,接下来还要去京城送藕粉,先让她高兴两天再说。
杨沐给元儿做了一只漂亮的鲤鱼灯笼,给那孩子高兴坏了,他是头一次在杨村过中秋节,听杨大伯的孙子杨旭说了,杨村有游灯的习俗,正愁没有人帮他做灯笼呢。灯笼一完工,他就提着去隔壁找杨旭去了。杨沐看着他欢天喜地的样子,也感觉到格外高兴。
过完节,杨沐就跟母亲明说了,买了一船枸杞要卖,还得送藕粉去京城。杨母对儿子十分不舍,这几年的病居生活,使她对儿子十分依恋。
杨沐劝慰母亲说,等再过一阵子就好了,赚到钱开个铺面,请人打点生意,就不必事事躬亲了。其实话也只是这么说,就算是开了铺子,要等到自己完全放手请人打理,那还是需要机遇和时间的,必须得有足够多的资金,以及足以信任的人。
三宝的儿子是八月十六这天生的,小家伙rou团团的,按乡下人的说法,过节当天或第二天出生的孩子,总是有口福的,所以三宝给儿子取小名叫rou团。
杨沐去看孩子的时候,将颜宁送孩子的银镯子和自己买的一块玉观音一并给了他,虽然不值多少钱,但也是个心意。然后也不等三朝酒,就去平城了,那批枸杞等着处理呢。
杨沐回到平城,很快便将枸杞脱手了,其中主要卖给了仁善堂和济安堂,杨沐拿到货款,第一件事便是归还石归庭的诊金。
石归庭自从去年回到平城之后,就一直留在家里没有出去游历,主要是慕名而来的病人太多了,一时间走不开身。他看着杨沐递过来的银两,并不接过去:“你才做生意,不需要银子周转么?”
杨沐说:“欠你的诊金,拖了这么久不还,已经不在情理中了。现在手头有钱了,若是不还,而用来生利,那实在是有悖做人的基本原则了。”
石归庭笑一笑:“你既这么说,那我还是拿了吧。若是你还将我当朋友,缺钱的时候可以来向我借一点。”
杨沐也笑了:“那实在是感激不尽了。先在此谢过了。”
杨沐又买了一船藕粉,顺便还带了一些莲子,这些都属干货,不怕存放。这一次三宝没有跟船,而让一个船老大负责。
到达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京城的天空很高远,蓝得一尘不染,阳光苍白无力,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已经失去了上次来时的灼热感。入目一片萧瑟的景象,枯黄的树叶在风中像折翅的蝴蝶一般翻飞浮沉。
整个京城都呈现出灰扑扑的颜色,只有高门大户暗红色的大门还能呈现一点亮色。偶有苍翠的柏树从人家的院子里探出头来,告诉世人,它们正准备与严寒抗争。也偶尔能看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