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
“我没听明白,你送我回北京干嘛?”
吴霦回头盯着他:“如果你还想读书,我花钱在北京找个学校让你读。你不想读书,我也不妨碍你,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秦铭听懂了,吴霦是要赶他走,火立马窜上来:“当初我要留北京,是我妈死活非得给我送回来。你怎么答应她的?你现在赶我走,让我回去念书,还想干嘛就干嘛。你玩我呢?”
吴霦抽了一本相册出来,忍住砸他的冲动,瞪着道:“我是答应她好好照顾你,没答应她好好伺候你。你三番两次闯祸,跟你班主任作对,烂摊子等别人替你收拾。你心里有觉得做错过一件事没有?我让你向老师承认错误,你永远避重就轻,自尊心大过一切。秦铭,你不适合继续待在这读书。”
秦铭大声质问他:“你让我回去,我以后怎么高考?”
“你的成绩考不上大学。”吴霦一针见血。
秦铭不由心内又起一阵火,他其实已经慢慢在接受吴霦给他找的家教,梁老师的课堂也不像从前那样打小差。除了昨天意外没写的那张试卷,他很少会再空着作业,可似乎他做的这些改变都没有被望见。
“你压根儿从来没觉得我有出息。”秦铭咬牙切齿。
这话说出来秦铭难受,吴霦听在心中也不是滋味,可出息从来都是靠自己。
“出息都是自己挣得,不是靠别人。你从一开始就不想留在这,你妈送你回来就是错误的。你待在这受我管束,做什么都不甘情愿,还给你班主任添麻烦。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尽早送你回北京。你想上大学也不用担心,国内不行,国外照样可以读。”
吴霦是真的在替他着想,他既然不想好好读书,也不应该继续留在梁桔的班级给她增添负担。他也替秦铭把后路都想好,是打定主意要送秦铭返回北京。
秦铭最无法容忍的就是被瞧不起,吴霦言语之中的话让他丝毫没有尊严可言。他的确成长到至今衣食无忧,所有事都被他们安排妥当,理应感激自己出生在这样优渥的家庭,却也憎恨自己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之下。
“你和我妈一样,口口声声为我着想,其实都把我当累赘,想赶我走。”秦铭眼睛都气红了。
没有人想赶秦铭走,是他自己不懂得珍惜。如果让他以这种状态再留在珑夏,吴霦更没有Jing力去管他,也无法做到对梁桔许下的承诺,他不能逼迫秦铭去改变他自己。
“我不是在赶你走,只是我没办法再向你老师承诺可以改变你。我读书的时候没比你好到哪去,也有人告诉我让我不要再读书,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比浪费时间强。我妈也跟我说考不上国内的大学,以后能送我去国外读书。我以前也讨厌被瞧不起,认为她们觉得我没出息,可我那会在别人眼里就是没出息,只能靠我妈。”
秦铭是第一次听舅舅说这样的话,向自己承认曾经的他有多没出息,仿佛找到一丝慰藉。
他沉默中,吴霦突然给他递来一张相片:“记得她吗?”
秦铭瞧去,吴霦指尖触摸着的地方是一个穿校服的女生。青涩的脸上,浅浅的梨涡特别熟悉,让他立马想起这张熟悉的脸。
吴霦告诉他:“她是梁老师,小时候陪着你在书店门口等我两小时的那个姐姐。”
秦铭傻眼了,当时他还小,到现在已经完全不记得当时那个姐姐的长相,但这件事却铭记在心。
吴霦把相册又放回书柜,回身看向低着头的秦铭:“之前我向她承诺过让你好好读书,但我始终不能硬逼你,更不能左右你的想法。既然不能让你做出改变,那就不要留在这给她增添压力,早一点回北京。”
秦铭沉默不语,听着那阵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梯。他心中环绕着吴霦说的最后一段话,他的确是梁老师心中最大的压力。不仅如此,他觉得自己是很多人心中的压力。
在秦墨羽心中,他是她找另一半时的累赘,从小到大,秦墨羽都不允许他当着外人面叫她妈妈,也时常会在酒醉之后吐真言,后悔当年生下他。在吴霦心中,他无法改变自己的坏习性,理应听从他最好的安排。在梁桔心中,他是一个令人失望的学生,倾尽再多信任都是枉费。
他头一次一夜未眠,回想自己在珑夏的这一年,和舅舅生活的日子,和同学朋友相处的时光。仅管有不愉快的事发生,可他待在这里的光Yin却是开心大于失望的。
珑夏虽没有北京繁华,样样俱全,却给了他难以复制的踏实感,让他第一次开始萌生想要留下来的念头。
周一早上,吴霦起了个大早到七中,准备办理秦铭转学的手续。
梁桔第一节有课,让门卫放吴霦先进了学校。吴霦没有在办公室等她,靠在后走廊的栏杆目睹她上完了整节课。
下课铃声响后,梁桔端着电脑在后走廊正好遇到他,两人齐平走在一块。
天气慢慢变热,梁桔只穿了一条长裙,下楼梯裙摆四处飘扬遮了不少视线,被吴霦弯腰提起一点。
这四周都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