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还得谢谢你找来欺负我的那些混混。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之所以能和董易认识,就是因为你请来的那些混混欺负我不够,还试图勒索路过的董易,我打了那些混混,然后和董易认识了。贺清,谢谢你,顺便祝你余生不幸。”说完转身就走,毫不留念。
“诶,诶诶,你这人怎么……”
砰,病房门关上,隔开了贺清缓过疼痛后发出的怒骂。
冬天的风吹得人很冷,刘科在离开医院后沿着马路疾走,脸上的平静淡漠渐渐gui裂,露出一丝里面的痛苦和痛悔。路边花坛里只剩一些光秃秃的枝丫,他伸手扯住,慢慢坐倒在路牙上,手摸向短靴里,抽出了里面藏着的短匕。
爷爷躺在棺材里的样子再次浮现在眼前,他抬手抹了把脸,红着眼眶将匕首狠狠丢了出去。十年了,刘科,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一点都没变,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你一点都没变……
又是一阵夜风吹过,他抬臂捂住脸,喉咙里还是泄出了一丝哭音。
“对不起……”他将脸埋到胳膊里,单薄的肩膀颤抖着,声音被情绪压得含混不清,“爷爷,对不起……”还有程天……对不起,对不起……他是个罪人,对不起……
曾经用来欺骗自己并没有做得太错的理由轰然倒塌,心里的负疚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记忆中那个少年瞪大眼倒地的样子慢慢变得清晰,他捂住眼睛,揪住头发,自虐般的反复回忆着曾经犯下的罪孽。
明明应该是亲人的,明明可以不那么做的……他们都没有好好认识,他甚至都没有听完对方说出的第一句话……为什么要那么冲动,为什么要那么愚蠢……
“刘科,你混蛋。”他用力捶打自己的脑袋,狼狈得像是某个醉酒后在街边发疯的流浪汉。
“真难看。”
一声闷响,被他丢出去的匕首又被抛回了他面前。
被眼泪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他濒临崩溃的情绪被拉扯住,抬手胡乱抹了抹脸,仰头,视线划过来人修长的双腿和被大衣修饰出的完美腰线,跳过围巾,落在了对方的脸上。
“你……”
程天垂眼淡淡的看着他,抬手摘下围巾丢到了他头上,“起来。”
视线被遮挡,一股淡淡的茶香传了过来,他连忙扯下脸上的围巾,怔怔看着对方的脸,眼睛越睁越大,手不受控制的紧握,“你,你……”虽然比从前变得菱角分明了一些,但这张太过出众的脸,这张脸……
程天上前两步停到他面前,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将上面的皮套子拔下来,翻转着看了看,“程科,用这种玩具一样的东西是杀不了人。”
脑中仿佛响起了一声闷雷,他不错眼的看着眼前这个长相几乎堪称完美的男人,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程天蹲下身,拉过他的手将匕首塞到他手上,然后将刀尖对准了自己,抬眼与他对视,勾唇,“弟弟,也许让你杀了我会更好,来,这次认准位置,也别因为犹豫而下刀太浅。”
与自己十分相像的眼睛,却比自己的更狭长更漂亮,就是这双眼睛,一直死死的看着自己,哪怕是在受伤倒地之后……
——弟弟,你为什么……
原来说的是这个,原来在倒地之后对方说的是这个。
“不!”他突然用力抽走匕首将之丢得远远的,慌乱的伸手去摸对方的胸口,语无lun次,“你是程天对不对……不、不可以……对不起,是我错了,对不起……你要活着,好好活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对不起……”
是梦吗?居然会梦到这个人突然出现在面前。他道歉到一半又突然醒悟,忙侧爬几步把匕首捡起来,回到程天面前将匕首塞到他手里,将刀尖对准了自己,“你是来报仇的吗,对不起,当年是我不对,对不起,你想怎么惩罚都可以,对不起。”
程天微微歪头看着他,突然抬手擦了擦他的眼睛,眯眼研究了一下手指上沾到的眼泪,反握住了他的手,将匕首拉开了一点,问道,“怎么惩罚你都可以?”
刘科用力点头,“对,怎么都可——”
程天捏住他的嘴唇,眼中闪过一道愉悦的光,“那行,我饿了,想吃你做的饭。”
刘科眨眼,眼中积蓄的眼泪不堪压力落了下来。
“真没用。”程天松开他,起身整了整衣服,居高临下道,“整理好自己,起来,去做饭。”
早上六点半,起床洗漱完毕准备去晨跑的董易照例摸到了刘科这边,准备从心上人那里偷一个早安吻……然而现实给他开了一个十分巨大的玩笑。
火锅、寿司、酱排骨、蒸rou、珍珠丸子、糖醋鱼、清炒油麦菜……满满一大桌,将餐桌塞了个满满当当。餐桌边,刘科正跟个小媳妇一样给一个陌生的俊美男子布菜添水,一脸面对祖宗的局促殷勤。
“你是谁?”董易皱眉,走过去将刘科拉过来塞到身后。
程天把涮好的羊rou夹起来沾了点芝麻酱,点了点杯子,“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