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一丝不苟的发髻,衣服整整齐齐。抹了把老泪横秋的脸,泪痕不见了,眼睛不突了,皱纹和丧气也都下去了,面容变回原先的严肃安详。
那样的她,跟照片里抱着小女孩的阿姨有八分像。
符纸燃尽,屋内一片黑暗与安静。
忽地,一个庞大的身影凭空出现,跌坐在沙发上。
张活柔和从心看见对方后:“…………”
化着大烟熏眼妆,墨汁般的黑唇,只穿着内衣的肥壮的……林表姐一脸懵逼。
她本来在酒店房间与男朋友边吃薯片边看电视,冷不丁视野一黑,再看清楚时,人就回到这所卖出去好几天的老房子。
她吓傻了,瑟瑟发抖吃了片怀里捧着的薯片,不敢动。
“花花。”老nainai坐到林表姐身边,特别温和地喊了一声。
林表姐嘴里的薯片还没咽下去,转头一看,呆了几秒,脸色几翻转折,之后泪崩。
“nainai!”林表姐扑过去,将比她矮小的老nainai抱到怀里不松手,“nainai!nainai!”
她嘴里不停地叫着同一个词,不管不顾呜呜大哭。
“花花,乖花花。”老nainaishi了眼,但极力忍住,她轻拍林表姐的后背,说:“nainai有些话要跟你说,你要记住。你是个很乖很聪明的女孩,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爱惜自己,nainai有教你做饭啊,你以后自己做饭,别吃外卖了。你要谈爱恋,nainai支持,找个好男孩认认真真谈。你这几年带回来的那些,全是乱七八糟的混混,只会骗钱,信不过的。上次那一个,在浴室里不知跟谁讲电话,说要把你的房骗走,把nainai气得不行……”
林表姐听得茫茫然,流着眼泪鼻涕问:“原来……这几年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怪事,全是nainai你做的?”
老nainai点头:“是啊,nainai对他们看不过眼,就想教训他们,你以后要带眼识人,不要再上当受骗了。”
林表姐用力点头。
老nainai继续说:“还有你啊,衣着打扮别这么前卫,发型像大炮似的,怼谁呢?鼻子还打两个环,你知道吗,在乡下,牛才这样的。还有嘴唇弄得黑漆漆的,看着就像中了剧毒……”
“卟——”林表姐流着泪笑喷。
“你想想nainai以前怎么打扮你的,你变回以前那样好不好?”老nainai用心良苦地说。
林表姐哭着摇头:“我变胖了,不管怎么打扮,他们都嫌我丑,看不起我,没有人愿意跟我谈恋爱,没有人保护我了。”
老nainai叹息:“傻孩子,因为胖就嫌弃你的人,你千万别稀罕。况且瘦了能胖,胖了能瘦,你只要多运动,做个减肥计划,很快就会瘦下来的,最紧要是要坚持,不要半途而废,好不好?”
林表姐又用力点头。
老nainai:“还有一件事,你怎么把房卖了呢?”
林表姐:“我……我欠了信用/卡很多钱,急着要还,而且我以为这房子闹鬼,不敢住了。”
这几年交往的“男朋友”,一个个游手好闲吊儿郎当,又喜到处花钱爱面子,吃喝玩乐的开销几乎全是刷她的卡,久而久之,她不得不卖房还债。
老nainai:“那nainai是鬼吗?”
林表姐:“不是!nainai永远是nainai!”
林表姐自小父母双亡,坚强的nainai身兼母职父职将她养大,没有让她挨过一顿饿,淋过一场雨,受过一次委屈,是她自小的依靠和英雄。只是Cao劳过度,nainai十几年前便去世了,留下她孤伶伶一个。
老nainai哽了哽烟,到底没忍住,落了泪。她轻抚孙女的脑袋,说:“那就好,nainai不管去到哪里,都会看着你的,你别害怕。”
林表姐慌了:“nainai你要去哪?”
老nainai抹掉眼泪:“你记不记得,爸爸妈妈去世的时候,nainai怎么跟你说的?”
林表姐回忆着,小时候nainai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忘:“你说爸爸妈妈搬到白云上住了,有空就会往地面看,看我乖不乖,特别是晴天的时候,会看得很清楚。所以我要听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写作业,不许调皮。爸爸妈妈也会保护我,摔倒了不用怕,灯灭了也不用惊……”
老nainai红着眼叹笑:“对啊,nainai也打算搬到白云上面,和你爸爸妈妈一起,保护花花,看花花乖不乖。”
林表姐倒吸一大口气,“哇”一声大哭。
老nainai从哪拿出一件毛衣,在林表姐身上比划:“别哭了孩子,nainai不能陪你一辈子。你看这毛衣,nainai给你织的,冬天冷,你记得穿……”
不知什么原因,没有亮灯的屋内不怎么暗了,能隐隐约约看清所有。俩祖孙对话的声音低低细细,哭声却又响又沉。
从心蹲在远处,静静看着rou乎乎的庞大的林表姐,哭花了一脸的浓妆,孩子般蜷缩在矮小的老nainai的怀里,呜呜抽泣。
从心的眼泪流得稀哩吧啦,鼻子一抽一抽。
张活柔看看表,差不多了,抬手与老nainai扬了扬,老nainai意会,点点头,与林表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