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转移到VIP病房。空间大,条件优越,二十四小时有医生看护,与观察区没有多大区别。
容枝上一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医生查房,几个专家围在一块儿,中间是没有醒的傅柏。
现在傅柏醒了,身边一个医生也无。
楚浅不在。
傅原领着她上来,接着也离开。
寂静病房。
开门声不算刺耳,但在这样出奇静谧里,犹如小石子划过幽深潭水,水面涟漪,死灰复燃。
容枝下意识抬起眼,果然看见病床上的傅柏在看向这边。
四目相对。
遥遥相望。
看不清楚眸色,但容枝握着门把手的指尖略微一紧,在静谧诡谲的氛围里沉默,下一刻,松开手,往病床边走去。
窗帘大开,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眼底。
容枝像是被阳光刺到眼睛,伸手挡了挡,接着移开对向傅柏的目光,将保温桶放在桌子上,一边问,“楚姨不在吗?我给你带了益气补血汤,和上回一样。”
很自然的模样。
傅柏垂眼,笑笑,“不太一样,上次在南市你可从没进来过。”
容枝低头,平静布置汤羹,声音淡淡,“一样的。”
“那就一样。”
“……”
他同样的太轻飘坦率。
容枝动作一顿,长睫微抬,看向傅柏,眼底有两分探究。
她抿抿唇,放好那根汤勺,打算直接说。
“傅——”
“这次车祸不是意外,也不是程阮动的手。”傅柏半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眸光略显黯淡,状似无意,轻飘飘打断容枝的话。
容枝确实没有再说下去,拧眉,“你早就知道了?”
傅柏没有答复,静静看着她,苍白脸色映衬下,他双眸黑得纯粹。
所以。
他的确早就知道。
无论是什么途径,什么方法,他都知道这个危险会来临,无法避免的来临,甚至于,他还想过告诉她。
只可惜,容枝那时候不知道,并不愿意听他说话。
“抱歉。”容枝说。
傅柏视线投在她身上,“没关系。”
他笑了笑,继续说,“当时你听我说了也没有用,该来的总会来,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大问题,没必要内疚。”
容枝眸光微变,心底那种内疚以及纠结,半分没少,只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我知道,”她点点头,将座椅调好,又把汤勺递过去,“喝汤吧,熬了很久,味道应该不错。”
瓷质汤勺静静停在半空,傅柏却没有接过,反而看了她一眼,眉眼带笑,“我伤得很重。”
“……”
哦对。
傅柏伤的确实很重。在三流古装电视剧里,那是要负距离接触喂药的。而在生活这个狗血剧本里,容枝认命拿起勺,抬手过去。
她没什么心不甘情不愿,动作还挺温柔。
傅柏抬眉,就因为这么丁点儿温柔,他薄唇微微扬,愉悦咽下一口浓郁药汤。
你来我往,一碗汤渐渐见底。
容枝放下汤勺,舒出一口气,刚才距离太近,她都能感受到傅柏鼻息。
不是没有更亲密的举动,只是现在这种状况,不太合适了。
傅柏收回目光,眸色黯淡两三分,却并不说这些,反而说起,“之前从南市回来,我感觉事情有些蹊跷,调查过程里,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
容枝:“嗯?”
傅柏眉头压了压,正色说,“虽然容平是南市人,但他初高中是在北市念的,当时因为成绩优异,作为择校生,在北市一中六十七班念书。”
他顿了顿,抬抬眼皮,“与程阮的母亲,宋谨知女士一个班。”
容枝眉心微皱。
容平生平怎么样,她并不关心,可是容平与程阮这个名字连在一起,她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傅柏缓缓叹了一句,“枝枝,你有没有想过,你之前遇见的一切,都是她人暗中布置。”
他说完,一直看着容枝,只看见容枝也侧头望着他,眼里有几分不解疑惑,又有探究。
傅柏凝视着,继续说,“如果你受的苦难,遇见的恶意,都是有意为之,而世界上其他人,都在爱着你,你会喜欢——”
“这个世界吗?”
他目光紧追不舍,稍微有些急迫在等一个答案。然而容枝没有说话,她跟没有听见似的,收拾保温桶。
过了很久。
容枝才说:“没有如果。”
……
无论是意外还是注定,是自愿还是被迫,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是无法改变的过去。
她所经历的,是二十年苦难,长久的失望与多次抛弃,并不是一句Yin谋和如果,可以化解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