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一下床便变了脸色,绷紧的脸部线条还带着微颤。
短短三天,卫连竭尽全力救回了她的命,却无法让她的重伤痊愈……也无法让自己的伤痊愈。
看着卫云倾的背影消失在门边,卫连才拉开面具抹掉唇边血迹。
如今难出顶尖高手,最大的原因便是内功心法。但凡顶尖,所习内功定是百年前传承下的,各有特色。卫连与卫云倾所习功法,对他人霸道对自身温和,不仅能减缓毒素蔓延,更能加快伤势愈合。
而月下圣者所习功法,乃是极Yin的霸道内功,内劲会一直在体内造成破坏……而卫连,不仅自己受了圣者几掌,还帮了卫云倾……
纵然他从听到的梦呓中猜出卫云倾早知是他杀了皇兄皇嫂,他还是救了她……
卫连脱力地滑落在地,唇边难得带上苦涩,低声呢喃:“倾儿……”
……
从卫云倾出发到如今,已过了将近六日,所有人都越来越心焦。谷主头上本就稀薄的头发掉了一大把,侍书每日一大早在门口等着,总自己吓自己到泫然欲泣。
云宣巍倒是一反常态,显得极其冷静,当然,这得忽略他对这几日盗匪越来越凶残的手段,还有频频望向窗外的目光。
老先生说他撑不过第二次,他却又在这客栈撑过了两次毒发。一次比一次痛苦,却无法磨灭他的意志。
卫云倾正在面对危局……
也可能比他更痛……
“王……少爷!少夫人回来了!”
这一瞬,装出的一切冷静淡然轰然崩塌,喜难自禁,可在跑到楼下,看见卫云倾苍白如纸的脸色时,似有冰冷的水浇熄火热,甚至带来了一丝痛感。
他看着女子从怀中掏出玉盒,听见她轻笑着道:“你死不掉了。”
……
那你呢?
抱着晕倒的女子,云宣巍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寻求救命稻草似的抓紧了老者,“老先生!”
“先上去!”
一行人将卫云倾扶到了房中,老者把脉过后面色凝重,从随身药箱中拿出了一包药让侍书去煎药,又拿出一瓷瓶给钱娘。
“她身上应该有很多冻伤,劳烦你。”
“我可以为她上药。”
老者摇了摇头,“你现在也该准备祛毒了,莫要辜负殿下的舍身相帮……她伤的虽极重,但所习功法特殊,不会危及生命。”
钱娘偷偷戳了戳袁盛,“他们叫这美人殿下?那帅哥是王爷,为什么他媳妇是殿下,不该是王妃吗?”
袁盛轻咳一声低声道:“她是卫国长公主。”
“乖乖,金枝玉叶啊,那皮肤肯定好得很。”
“……别搞别的,好好给人上药。”
“知道。”钱娘敷衍地摆摆手便开始赶人,“男人们都出去。”她最后将小豆丁也提溜了出去,“男娃娃也出去。”
出了房间,老者对云宣巍道:“跟我来。”
药浴,内服,外引,不过三个时辰,折磨了云宣巍三年的蛊毒便被祛除。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云宣巍看着玉盒中蚕蛹般的深紫色蛊虫突然有了种做梦的感觉。
这蛊虫虽取出来了,却还未死,老者用手帕将其取出,狠狠压碎了才丢入了火盆内灼烧。一系列动作做完才看向云宣巍,“你现在应有四等实力,但还需细养才能正常发挥。。”
“……四等?”
“嗯,若能直接将蛊虫在体内杀死倒可以找回你以前的全部实力,可那样你也很难活下来。”
“……这就够了,很好。”
若非卫云倾此刻身受重伤,他能开心地大吼出来,失而复得之喜只有失去过重要之物的人才能懂得,想告诉云倾……
云宣巍猛地从浴桶中起身,一阵晕眩也未放缓动作,穿好衣服便冲了出去。重重推开了一旁的房门,吓了钱娘一跳。
“你干什么呢!出去!”
“她是我夫人。”
钱娘一愣,“对哦,药给你,半个时辰一次,现在刚好,你来,我出去。”
可能是为了方便,钱娘并未给卫云倾穿衣,更大大咧咧的被子滑落都没注意。云宣巍欲拉起被子时便看见了卫云倾胸口上的疤痕。
手指长的疤痕,应是被宽刀之类的武器所伤,直入胸口,难有人能活下来。
云宣巍抬手指尖轻触。
突听一阵轻咳,紧接着响起女子虚弱的声音,“你这是在占我便宜。”
云宣巍一惊却未收手,他本就不是什么君子,更不是什么柳下惠,有便宜不占是白痴,更何况——
云宣巍挑眉笑道:“占我夫人的便宜怎么了?”一边说着一边拉开棉被。
卫云倾眉头狠狠一跳,脸色微红咬牙道:“云宣巍!”
“将军莫要多想,我只是上药而已。”
“叫钱娘进来!”
“不叫!”
云宣巍不止没准备叫,还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