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色突然就不太好,他想起来风笑晨指的是什么了,一边抽搐眼角一边慢慢掉了个书袋,背出了《武经总要》那段原文,只是省略了最前面的一句,直接背了金汁的配方:
“……每人清一秤,用狼毒半斤,草乌头半斤,巴豆半斤,皂角半斤,砒霜半斤,砒黄半斤,班猫四两,石灰一斤,荏油半斤。入镬内煎沸,入薄瓦罐容一斤半者,以草塞口,炮内放以击攻城人。可以透铁甲中,则成疮溃烂。放毒者仍以乌梅甘草置口中,以辟其毒。”
楼辕沉默了片刻,再开口声音都颤颤巍巍的,指着那边的铁桶:“风……将军,这、这个,就是……?”
风笑晨看他这幅模样实在是憋不住乐,点头:“大人,货真价实,这就是金汁,金火汁!一个东西!大人你要不要亲自看看?”
“不、用、了!”楼辕咬牙说出这三个字,之后居然还不忘加了一句,“谢风将军好意!!”
楼辕说完,旁边看热闹的士兵赶紧上来,一边抿着嘴偷笑一边一前一后抬着楼辕下了城。老实说他们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东西的时候也挺崩溃的……
楼辕自己知道,省略的那句是,“粪炮罐法右先以人清砖槽内盛炼,择静晒干,打碎,用筛罗细,盛在瓮内”,看名字就知道是啥东西了!!金火汁居然是这个!!!金汁居然真的是这东西!!!楼辕满脑子里已经没有了大战在前的紧张已经就剩下了无数的抓狂——
为什么这种东西还能拿来熬在桶里!!虽然刚才有油布盖着我没闻到,但是现在我已经闻到这股味了啊!你们在上面的真的不会被这玩意熏死吗?!热粪水加那么多毒药材打敌人,敌人到底是被臭死的还是烫死的还是毒死的啊!!《武经总要》真是委婉!金汁金炮的叫了那么一本书,我真以为这是铁水来着啊!!
最初想到这种毒招的究竟是哪路神仙啊!!太狠了吧!!!!
且不说楼辕这里风中凌乱,敌后的李唐大本营里,却也是“Yin云密布”,一股杀气无形无质而且无处不在。
正是邵江城身上冒出来的。
中军帐里,一个身形略见瘦削的青年被浸了水的牛筋绳子绑缚着手脚。这青年端得是唇红齿白,尤其肌肤是比楼辕那样的病弱还白上几分,却并非是病弱之白。
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莹白,就像是白兔绒毛那样,白的自然而然。
这青年的瞳仁,也是黑里带几分红,呈现出一种绛色。此时身上穿的正是李唐军装,除了被绑缚之外,却是好端端坐在中军帐里充当床榻的毡褥之上。他眼角带些委委屈屈的泪光,神色里也是委委屈屈,低着头时不时抬眼看看面前散发着杀气的男人。
自然,那男人就是邵江城。
长久的沉默之后,还是邵江城弯下了腰,勾起青年的下颌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动作看似粗暴,实则并没用几分力气,全然不配他话里的冷怒:
“白斛,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听不懂我的话?我告诉过你,我出征的时候不需要拖家带口,更不需要你混进军中跟着我!”
被称作白斛的青年,眼里水蒙蒙就是泪花,委委屈屈多于被责骂的恐惧,只是咬着下唇,看着邵江城的眼睛,低低声音道:
“江城……我、我就是放心不下你……”
第八章:轻弱敌李唐折兵
那唤作白斛的青年不说还好,一说这句“放心不下”,反倒更是激怒了邵江城。他狠狠地抓住青年被捆绑住的双手,顺势将青年推到在毡子上,死死压在青年身上,双眼含着怒气:
“就算你是妖,你也只是一只兔子,有什么资格质疑我在战场上的能力?!”
“我……我……”白斛被邵江城咄咄逼人的气势震慑住,身子都在微微战栗,两眼泪光更甚,嗫嚅道,“我,只是、只是……刀剑无眼,我,我怕你受伤……”
说着,努力挺起身子,鼻尖蹭了蹭邵江城的下颌,眼神shi漉漉带着祈求的意味。邵江城原本是一肚子怒火,此时却被青年的举动憋成了邪火,一手就摁在了青年胸口,恶狠狠的语气里却也不自觉带了几分软,像是骂却带着无奈:
“次次都用这招,你就不能换个花样?”
嘴上是恶毒,眼神却已经是炙热。白斛的身子拧了拧,发现完全挣扎不过邵江城,便顺从万分地躺平,依然是乖顺的模样:
“江城……那,你明知道我一定会跟来,又干嘛次次都把我锁在府里?”
邵江城没有回答,主要是没心思回答。
中军帐外,齐德隆策马回营,就见了中军帐门前无人把守。正要进去,就听见了里面云雨翻腾的声音。虽然他见得多了,但也不由是老脸一红,暗骂了一声邵江城真是走到哪都能发情,便又打马回了战场。
作为主帅,没理由他挑头送死,自然有副将和先锋官领兵送死打仗,他要做的是指挥坐镇。刚才见邵江城这老将不在了,回来找他,没想到却差点撞破了活春宫。
只是他怒归怒,却是真真的敢怒不敢言。名义上他是主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