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一搏。
“剩下的就看天意了……”楼辕低低念叨,闭目养神。
且说风笑晨清点了剩余兵马,正要去节度院,却见节度院门口,有两道身影。
走近一看,原来是城里云骢楼的账房和掌柜。风笑晨对城里的风吹草动都有些耳闻,知道这两妖都是楼辕创建的那个“玄命司”的人——他对这个玄命司还是有些微词的,在他看来,楼辕创办这个玄命司似乎就是为了袒护妖物同类,以及给自己的男人找些什么官儿当当。
宠爱女人的办法是衣服、首饰和胭脂香粉,宠爱一个男人,就是权力、金钱和满足他的自尊心。风笑晨一直这样认为,所以对于霍湘震治下的玄命司,他看到的似乎就是楼辕这个土皇帝变着法包养小白脸。
尤其楼辕在战前就把霍湘震支走的这个可疑行径,更让他怀疑起来楼辕这究竟是什么心思。
所以他面上虽然和善,心里却并不怎么喜欢这个“玄命司”的人的。此时看见白青骢和行云在节度院门前,只是佯做假笑,抱拳问候了一句:
“白掌柜,行公子,两位这是来找楼节度的?怎么玄命司还没有撤出城么?”
貔貅好歹也叫龙九子之一,脾气自然是大;吉量马却是一贯的老好人脾气,滥好人神兽一种。于是虽然行云直接无视了这个污浊的人类,白青骢却是微笑拱手回话:
“风将军。我们玄命司人不多,所以奉楼大人之命,今天凌晨的时候就已经分批保护百姓出城了。”
果然吧。风笑晨心里带些嘲讽地想,你们不是妖Jing么?你们倒是帮着打仗啊?只是面上依然在笑:
“那么两位为何还在此?”
行云依旧不理人,一只大写的高冷傲娇攻。白青骢依然笑眯眯回答:“是这样,我和行云虽然只是外来的神兽,但是也想留在城里帮楼大人一些忙。”说着看看节度院的大门,“我和行云来和楼大人说,只是门前无人通报,我和行云也不好随便闯进去。”
风笑晨一愣,继而蹙眉道:“白掌柜不要怪我这个粗人不懂,只是两位难道不知……咱们锦官城的胜算是微乎其微的么?”
“我知道。”白青骢笑着点头,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但是……知道了结果就不肯努力,和明知道结果却还是努力,在我们吉量来看,是不一样的。前者或许很聪明,但是,那在我们吉量看来,是懦夫举止。后者虽然是撞破南墙不回头,但勇往直前才是我们吉量的作风。”
“哼,”行云终于开口了,却是嘲讽,“所以你们吉量马才总是被人捕杀,而且一杀一个准,因为你们根本就是明知有陷阱还要踩下去!”
风笑晨听几个外地的术士说过,捕捉吉量马,是要在冬天雪后,把婴孩放在有吉量马出没的雪地里,周围布下埋伏——小孩子被冻得号啕大哭,就可以引来吉量马。吉量天生心善,会出现去试图救下小孩,去用马腹下的软毛温暖孩子。这样,吉量马就会踏入埋伏圈中。
很残忍。但是每次都很有效。风笑晨原以为是吉量马一族死心眼,没想到——不是一般的“死心眼”。
面对行云的嘲讽,白青骢似乎早就习惯了,仍是笑眯眯:“可行云你不也是一样?我说要留下来,你不也是义无反顾就要陪我一起?明知道沾染血气会损伤修为,你不也一样要留下?”
“谁说我要出手?”行云脸上别扭,口气一样不善,“出手伤人虽然会有天谴,夺人性命的确也有天谴——但是你说过了,留下只是帮忙治治伤员。就你这样的脑子,烫伤药和刀伤药都分不清,我不留下,难道要看你这个傻子用治疗法术用到灵力虚脱么?”
“行云就是这么不坦诚。”白青骢笑着摇摇头,“既然关心我,直说就是。”
行云严肃一扭脸:“就是怕你死的太难看而已。”
白青骢早已习惯了伴侣的别扭,在当初接受他的时候,就已经一并接受了他令外人讨厌的性格——外人和他们两个又没有什么关系,这性格,他白青骢不讨厌不就好了?
风笑晨看着这两个妖魔异类,却觉得心里难受得紧。这两人不过是旅居此地的妖魔,却也肯留在这里,他一个本地生、本地长的铁血男儿,怎么就退缩了呢?
当初刚进军营的时候,他是怎么想的?抛头颅、洒热血,不怕牺牲也要保护剑南一方安宁。只是后来渐渐爬的高了,飞黄腾达了,反倒开始了贪生怕死?知道手下的兵出生入死不容易,可是脑子里想的不全是“rou垫我做、送死你去”么?
人老了,不如年轻人了吧?风笑晨想,想起了楼辕在校场上,话里话外带着的那些轻蔑——
“我们赵宋楼家,不出孬种。”
嘿!实在笑话,难道他风笑晨就是孬种了吗?!离开了他风笑晨,这小小一个ru臭未干的楼辕哪里用得好锦官城的兵?
于是风笑晨笑了起来,对着行云和白青骢一拱手:
“两位有为我锦官城尽力的心,在下已经感激不尽。只是两位所做再多,不过是护着锦官一城,在下却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