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因为烬心摧残,他一直盘算着自己剩下的时间。
可是现在霍湘震出现了,烬心也化解了,他是不是……
楼辕的思绪纷乱,连霍湘震走到身后都没有觉察。此时霍湘震在他背后,突然就伸手,隔着轮椅的椅背抱住了他。
“暮皓,怎么只剩你一个人了?”
秋风起,带着几片枯叶划过,落到了楼辕腿上。于是楼辕也没有回答霍湘震的话,只是淡淡叹息了一声:
“前些时候还是绿树成荫,几天没有在意,就已经落叶纷飞了。”
说着淡淡叹了一句:“榈庭多落叶,慨然知已秋。”
霍湘震察觉到了一些不妥,皱起了眉,看着楼辕:“暮皓,怎么了?”
楼辕只是微笑,回手抱住了霍湘震的胳膊:“师兄,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你说!”霍湘震急忙点头,莫说一件,十件百件他都会答应的,只要楼辕能……能不要浑身都散发这样凄哀的气息。他觉得心痛,就好像楼辕就要离开他了一样。烛九Yin的话已经让他心惊。
第五十一章:舍妹难留
楼辕说要霍湘震答应他一件事,脸上分明是带笑的,只是看起来却依然是强忍着泪水一样。可他的声音里,分明也是含笑的:
“师兄,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多大年纪了,只是看起来既然和我大哥年纪相仿,那我也就只当你也是二十五岁。所以——”楼辕仰起头,倒着和霍湘震对视起来,Yin阳妖瞳里面闪烁着莹莹的光,让霍湘震一时间分不清是悲心含泪还是单纯的双瞳剪水,只听他继续道:
“二十年前,我刚出生,你二十五岁;四年前,我十六岁,你依然是二十五岁;现在我已经二十了,你一样是二十五岁。所以,你就留在二十五岁等着我好不好?五年之后,我也是二十五岁了,那时候我们再一起算年纪,二十六二十七,你和我一样,好不好?”
他说着,唇角眼角都弯了起来,带着一个猫儿般讨喜的笑脸。可是眼波流转,明明还是化不开的悲伤。霍湘震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难过,只是看到他那样的眼神,感觉自己的心都已经碎做了一片一片。
于是他弯着腰,轻轻在楼辕唇上一吻。跟着,捧着楼辕的双颊,看着楼辕的双眼,郑重地许诺:
“简单一点算,今年我也二十岁。你二十一的时候,我也是二十一岁。你活多久,我就陪你活多久。你若一辈子停在一个年纪,我就和你一样停在那里。”
一字不提同生共死,但字字句句都是在告诉楼辕——碧落黄泉,此生相随。
楼辕笑起来了,眼睛里也带着笑。
“就算以后会有很多难关,我们也能一起度过的,对么?”楼辕问。
霍湘震回话之前又温柔地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才看着他的眼睛,带着温柔如春水的笑意:“你既然已经知道了答案,又何必问我呢?”
——你早就知道了答案,又何必多问我这一句呢?
相似的话,不同的人。楼玉清说着的时候,却和霍湘震一样是眼底含笑的。
她这句话自然不会是对楼辕说的,是对竹夜清;她这句话自然也不是回答的楼辕那一句,也是回答的竹夜清的问话。
而是另一句——
“楼姑娘,你真的愿意和在下结为连理吗?”
竹夜清总是那样彬彬有礼,即使楼玉清已经大方而又热情地吻过他一次,他也还是那样谦和,全身上下,仿佛就写着“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八个字。他比楼辕还要礼数周全,楼辕在对着霍湘震的时候,还会放纵起来;他对着楼玉清的时候,却比平常更加君子。
一样是情爱,却是不一样的表达。楼辕平日伪装太厚,于是给霍湘震看到真正的他;竹夜清一向谦恭,便给楼玉清一个更端正的自己。看似迥异,其实不过是殊途同归,都是给心上人一个最好的印象。
正是楼玉清所住的偏院之中,竹夜清站在楼玉清闺房窗外,楼玉清坐在窗前。窗子开着,两个人隔窗对话。门也是开着的,只是竹夜清没有进去,楼玉清也没有出来。倘若心意已经相通了,要不要进一间屋子的门却有什么要紧?
何况妙龄少女,娴静安坐,又是小轩窗、正梳妆,这样的景色,隔窗视之,岂不正好入画?
楼玉清也没有起身,只是用明亮的星眸看着竹夜清:“竹大哥这次路过锦官城,是要去哪里?”
这本来也不是要隐瞒的事情。竹夜清的唇角微微扬着:
“进京向你们赵宋的皇帝祝寿,还有……”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楼玉清自然急得催促他:“还有什么?竹大哥,你倒是说啊!”
说着,急得站了起来,轻纱衣角微微飞扬,正是诱人的可爱。竹夜清这才笑着回答:
“之前楼五公子去了一趟南诏,你还记得?”
楼玉清自然知道,那一次楼辕没带她去,让她牵肠挂肚了好些时日。
竹夜清接着道:“临走前,楼五公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