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霍湘震这一听,便是笑眯眯摇摇头:
“没事。我陪你一会儿。你这不是最后一份了吗?处理完,咱们一起去云骢楼好不好?”
楼辕的唇角微微勾起,却还是故作严肃,点点头:“好。”
霍湘震爱死了他这个一边很开心一边又硬装严肃的模样,根据吴积白的说法,这叫什么……反差萌?反正就是可爱的不要不要的!
看看楼辕之前批阅的速度,这一份应该也不会很久。霍湘震想,昨天跟云骢楼的掌勺老板白青骢说好了,让他留一条鲥鱼给楼辕,现在去应该还是来得及的吧?
“嗯?……”
楼辕忽然蹙眉,发出了这么一声气音,霍湘震扭头看他,就见他放下了朱笔:
“这案子不对。”
霍湘震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要不要这样啊,最后一份文牍来事了!真是绝望!
只是毕竟天大地大他家小猫最大,霍湘震这便走了过去,问楼辕:“哪里不对?”
楼辕指着文牍,慢慢道:“这案子是剑南路下属的芙蓉镇上的,师兄你也看看。”
霍湘震接过文牍,微微蹙眉——
“锦官城捕快赵四,七月九日晚投宿芙蓉镇江城客栈,见客栈老板张笛独自一人居于客栈内,便见财起意,以官刀杀张笛于其房内。七月十日一早,赵四做贼心虚,逃离客栈。
然客栈账房姚玉,七月十日来到客栈,发现张笛已死,率人追捕赵四。赵四所佩官刀仍有血迹,铁证如山。
判斩首,秋后行刑。
死者张笛有妻李氏,七月八日已经归宁,七月十日回返,故不录口供。”
后面带着几页口供,以及仵作的验尸格录。霍湘震翻了翻口供,赵四自认是见财起意杀死老板。
霍湘震看过就是微微蹙眉,他知道送到楼辕手里的公文都是来审核的,只要楼辕朱笔一批,再盖个节度副使官印,文牍就会发回芙蓉镇,当地县官就会按例行刑。
只是这个案子,似乎确是冤案啊。
楼辕问霍湘震:“师兄,看到违和之处了吗?”
霍湘震颔首:“暮皓,你是不是觉得,这个赵四可能是屈打成招的?”
楼辕颇带赞许,霍湘震便继续道:
“如果人真是赵四杀的,而且是为了求财,那么贼赃呢?赵四作为捕快,就算缺钱,也绝不会缺到要杀人越货的地步。而且,如果人真是赵四杀的,他为什么不在九日晚上就跑,还要等到十日早上再走?为什么不及时擦了官刀上的血迹,还留着血迹在刀上做证据?”
楼辕笑眯眯颔首,就是喜欢霍湘震这个敏锐劲儿,霍湘震要是笨,怎么能把他教的这么机灵?于是便大大方方赏了霍湘震一个吻,落在他额头,跟着补充:
“还有,这句‘以官刀杀张笛于其房内’,‘其房’,是谁的房间?死者张笛的?还是赵四的?如果是张笛房内,赵四怎么进的张笛房间?如果是赵四房间,赵四能跟一个尸身在房里共度一夜?而且怎么就知道那是赵四住过的房间?还有……”
楼辕捧起茶杯,喝了口茶才继续:
“当晚客栈内是不是只有赵四和张笛两人?说张笛一人在客栈内,却没说客栈当夜只有张笛和赵四两个人。那么其他房客的口供在哪里?”
霍湘震一琢磨:“暮皓,你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楼辕摆摆手,“只是这县官给我玩了个避重就轻的小把戏罢了,倒也没什么,当官的写文牍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用些这样的技巧。”说着摇摇头,“不过,若真是因他的避重就轻,就造成了个冤案,那可就罪过了。”
霍湘震点点头:“那你要怎么做?”
楼辕挠了挠下颌,低声念叨了一句:“要说去一趟芙蓉镇……事情过了这么久,谁知道还有什么线索?而且我也真不想往那么远折腾。”不想活动是自然的,这两天霍湘震好不容易得着机会,天天把他“劳累”个够戗。
想到这个,楼辕便是白眼了一下霍湘震,霍湘震笑眯眯亲了他一口,在唇上。楼辕嫌弃一般推开他:
“别闹。师兄,帮我叫个人进来,有事吩咐。”
两个人都喜欢清静,而且伺候楼辕的事情全是霍湘震一个人承包的,后堂里自然就只有他们两人。
霍湘震点点头,很快就叫进来一个皂隶。楼辕便是简单吩咐了一句:
“去叫一下卡文卡捕快来,还有,让他把那个叫段更的人一并带来。”
小皂隶麻利地应了一声,出去了。霍湘震则是一脸迷茫看着楼辕:“段更又是谁?”
楼辕摇摇头,半是生气半是奚落:“你这脑子里是不是就装了那些苟且之事?!段更不就是那天在城门前,好心抓贼还被贼给诬陷了的那个?”
这么一说,霍湘震想起来了,点点头:
“那,你叫他干嘛?”
楼辕这才拈起来一块霍湘震给他准备的绿茶酥,慢悠悠边吃边说:“还能干嘛?帮忙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