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是谁家的,可那孩子又上了车马上就要离开了。
一瞬间,贺溪心砰砰剧烈跳动,犹如热挂上的蚂蚁急的头上立刻出汗,焦急苦恼,他究竟有没有认错人,他要迅速做出决定。他是要继续等一个可能还会出现的俞放的孩子,还是转身立刻跟上那辆他确定是俞放孩子但事实上又要跟着父母回家的孩子。
这个时候,贺溪看看那辆车,又看看幼儿园门口,僵了下来,像有一个秒表,哒,让他的世界定了下来,所有的人所有的景物全都定下来,他听不见孩子的嬉笑声,听不见耳边呼呼的风声,听不见心脏剧烈跳动的咚咚声,他的脑海里,只有那孩子的视线,他与他对视时,平静却让他觉得独一无二的目光。
定了一秒,贺溪看着那辆发动的车,毫不犹豫地上了出租车,说:“追上那辆车。”
司机还没回来,他没有时间等。
出租车师傅见怪不怪地瞥他一眼,发动汽车。
一路上,贺溪的心飞速跳动,紧张地盯着前面那辆车甚至没想起要给俞放打个电话。
就是他,就是他,贺溪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肯定。
或许相互对视的一眼,或许是那孩子看他的目光,或许是他看向那孩子是融化的心,他奋不顾身地选择了他。
他甚至没有想如果他跟错了人怎么办。
他恳切地跟着那孩子,焦虑迫切。
车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后,准备拐进一个别墅区。
“快,拦在那辆车前面,堵住它。”他再不行动,就只能眼睁睁看那车越来越远,而他只能被保安拦在门外。
老司机就是技高人胆大,听了他的兴奋地说了句:“好嘞!”
“吱~~~~”
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尖锐响起,出租车加足马力后一个猛转弯,完美地停在那辆车前面,两车相距不过一个手掌的距离。
“你他妈神经病啊?!”
那个车上的司机显然吓得不行,下车就破口大骂。
贺溪拄着拐杖脚步急急忙走到车后座门口:“让车上的孩子下来。”
“你!”司机惊恐地看他,以为他青天白日明目张胆抢小孩子。
“我是那孩子的……”后爹哽在口,在陌生人面前,这种话怎么都有点不好意思说。
在此时,后座们打开,一个衣着Jing致样貌姣好的女士走下来,尽管贺溪做了冲动鲁莽不礼貌的事,女人还是风度优雅问他。
“请问你是谁?”
“我是那个孩子的爸爸。”贺溪都没有想那孩子究竟是不是俞放的孩子,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他只能毫不犹豫地说他是那孩子的爸爸。
“嗯?”女人皱皱眉,一针见血地质问,“他叫什么名字。”
“……”
俞放,我是他爸爸,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你信吗?那女人肯定直接打110,抓走他这个当街作案的人贩子。
贺溪说:“你好,我叫贺溪。”
他也顾不得暴露不暴露,摘掉了上出租车前戴上的口罩,帽子,墨镜。要不是他穿得这么不修边幅,拄着拐杖跟个疯子,估计早就被幼儿园家长们认出来了。
卸了所有掩护,就算是贺溪打扮邋遢,熟悉俊逸的样貌还是让四周刚涌上来的人倒抽声一片。
“你……”女人指着他哑口无言,惊讶了好久才平静下来,指着车里的孩子问:“你说他是你儿子?”
“请相信我,我没有骗你,我确实是他的爸爸,如果这孩子之后有什么不妥你都可以联系我,或是公司里找我。”贺溪递给她一张明信片,恳切道:“请让他下车,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情况,我不能多待。”
周围已经有人拿出手机在拍摄,贺溪也顾不得了,他得尽快离开。
“啊,好的好的。”女人也反应过来,赶紧朝车上喊:“怀怀,你爸爸来接你了,快下车。”
话音落地,安静片刻,车门缓缓打开,孩子迈出的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沉稳的踏在地上,合拍的节奏敲在他跳动的心上,那孩子走出来,沉默着抬头直视他,陌生疏离。
贺溪看着他,叹气,走过去,弯腰勉强曲腿,平视他看不透的目光,认真说:“怀怀?我是你爸爸。”
孩子看着他不说话,就在他以为要一直盯着他沉默或者说不认识他时,他转身对车里另一个孩子亲切地说:“源源,我先回去了,你回家好好吃饭睡觉,明天见。”然后,他又转头对源源的母亲说:“赵阿姨,谢谢你,我先回家了。”
“嗯,怀怀真听话,跟爸爸回家吧。”赵阿姨笑着摸摸他的头,又抱歉地对贺溪说:“真不好意思,孩子说今天没人来接他,就想着接他先去我家,抱歉还让你追来。”
“怎么会,是我的失职没能接到孩子,怀怀有你帮忙,我感激都来不及。”
怎么可能,如果这位女士是我家怀怀心上人源源的母亲,那就说不定是亲家,关系必须得从娃娃时期抓起。
寒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