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现在虽还早,那边已经热闹起来。有几个妇人,坐在船里摇着桨,船上堆了些蔬菜,不知她们去往哪里,像是要去赶集。家家户户门前都插着两根长长的竹竿,杨一善仔细观察了一圈,才知道那是停船用的。船停下的时候,扶着竹竿可以带着点劲,更重要的是将船卡在两根竹竿之间,再将它拴住会比任它飘在水面上要稳当地多,绳子也不容易断。
杨一善看见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光着上身,划着小船从这家划到那家。因为离地近,那孩子回头的时候也看见了她们。他站在屋檐下,扶着一根木头朝着他们招手,大声喊道,“马嘎巴”。榆达芙蓉也向他招手,回他一句“马嘎巴”。
“他们以何为生呢?光靠捕鱼吗?”,杨一善望着那些袅袅炊烟不由问道。
“也种地啊,自己种粮食吃”。
“他们的地在岛上吗?”,杨一善四处望了望,还没看见岛的影子。
“就在这里种,你到前面就知道了”。
如芙蓉所言,再往前行,杨一善就知道了。前面插着许多竹竿,竹竿之间种着绿油油地果蔬、粮食。一条条的,郁郁葱葱。杨一善仔细去看,见这些东西并不是直接长在水里,水面上就像飘着一块块田地,带着泥土。她觉得神奇极了,不知道水族人是如何做到的。她甚至还看见有家门前长了两棵大树。
“芙蓉,咱们把船靠过去看看”。
“好嘞”,芙蓉让船妇调转了船头。对了,划船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也是水族人。
到了树边,杨一善和江行又被镇住。那两棵树枝繁叶茂,树根穿破厚厚的土层,伸到了水下。湖水清澈,下头那些张牙舞爪地树根看地清清楚楚,这两棵大树就像是漂浮在水面,根和影相触。杨一善歪头去看,见树根里还有几尾细长的银鱼游来游去。
“太美了,回去我要将它画下来”,江行又忍不住发出了感叹,他暂时忘却了对母亲和亲朋的担忧。
“那你可有的画了,西芦湖哪哪都好看着呢”,芙蓉得意洋洋地说道。
杨一善笑了一声,用手试了试冰凉的湖水。她想李盛岩这次若是胜了,以后定要换个心情再来一趟。
榆达芙蓉说的并不夸张,西芦湖的每一处景致都能叫江行赞叹不已。沿途见了许多一手划船一手撒网的水族人,不论划船还是捕鱼他们都娴熟地很。
待到太阳升起,雾气散去,杨一善终于看见了湖中心的岛。离地远,看着不大,上头有座金色的佛塔十分显眼。
那船妇很有劲,船桨摇地飞快。
“你们快看,看水里”,芙蓉喊了一声。
杨一善低头看了看,“好美”,她轻叹一声。水里好像藏着另一个世界,里面长着许多高高的水草,可那些水草又没冲破水面,它们从头到尾藏在水底,随着波浪晃荡。像曼妙的舞娘,身姿妖娆放荡。那些草看起来离水面不过咫尺,杨一善以为触手可及,可真伸出手去才知道远地很。
船妇越划越快,杨一善开始还不明所以。可待看见水里的长虹,她惊地说不出话来。她以为长虹只会出在天上,原来也能长在水里。船桨溅起的水汽,映出一道道彩虹,散了又来来了又散,跟着她们走了很远。
快到中午的时候,一行人才上了岛。岛上就像一个小镇,倒是没什么特别。那座庙同昌国的庙也没什么区别。杨一善捐了二两香油,磕了三个头,诚心诚意地求了求。
杨一善请榆达芙蓉主仆还有船妇一起在岛上吃了一顿饭。还是酸酸涩涩的口味,杨一善依旧是吃不惯。
下午回去经过水族的时候,那船妇穿过木屋往里面划了划。天还长,杨一善并不急着回,便随她往哪里去。
湖面慢慢进入分支,不像之前那般宽广,形成了一条条河道。河道两边长着高高的杂草,还飘着些白絮。这里的水又浅又清,杨一善都能看见水底。
划了一刻钟左右,船妇才停了下来。她伸长了胳膊,不知要够什么东西。杨一善往她那看了看,才发现船头不知是什么水草,开着白白的花飘在水上。船妇连着jing一块折了下来,一共就开了两朵全都被她给折了。她弯着腰一支送给了杨一善,一支给了榆达芙蓉。然后又笑着说了几句安国话。
“她说你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姑娘,这朵卜芦花送给你,希望你能高兴些”。芙蓉开开心心地说道。
杨一善冲着船妇笑了笑,用安国话同她道了谢。卜芦花很小,只有杯口那么大。六瓣白白的花瓣十分厚实,摸起来rou嘟嘟的。她闻了闻,有一股甜甜的香味。等看到它的jing的时候,杨一善突然愣住。她从尾部咬了咬,待尝到了里面甘甜的滋味她猛然睁大了眼睛。“芙蓉,你叫她回头,回刚刚的地方。你们这里的卜芦花多吗?”。这卜芦花不就是她念念不忘、寻寻觅觅的回味甘吗。
榆达芙蓉赶紧同船妇说了一番,又回头同杨一善道,“我是没见过这个,她说卜芦花十几年才开一次,并不多”。
杨一善不知道卜芦花有何用处,她现在更看重的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