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山在李昱请求下,再次担任禁卫军统领一职, 辅助新帝一程。
那一阵子, 凌斓看到京都的街上时常有官兵搜查缉捕乌贩。
几天内查获乌香万余箱,被燕小山于城门口统一销毁。
燕小山掏出一份从何洛扬府邸搜出的账本和名单:“这里有京都众多乌贩和受贿官员的名单,以及走.私数量。只是所记皆是东洲国文字,需要找人译。朝中一定有东洲的内鬼,如此大规模的倾销,怕是要将大齐腐蚀个透。”
言颂无意间瞥到一眼那文书, 目光一定,突然问:“这是东洲文?”
“是, ”燕小山说, “怎么了?”
“我见过。”言颂回忆说, “有一个人, 会写这种文字。我也曾见过他的书信, 上面都是这样的文字。”
“何人?”燕小山神色一凛。
“刘崛。”提到那个名字, 言颂的神色骤然变冷。
凌斓也是一震。宫里的那位太监总管,最初把言颂变为娈童的人?
大内总管刘崛,六岁那年, 言颂服侍的第一个主人,也是给他留下一辈子Yin影的人。
“刘崛!”燕小山的双目渐渐深邃,“我很早以前就注意他了。”
燕小山离开后,言颂独自坐在后院出神。那些遥远的灰暗的肮脏的记忆如开了闸一般涌上他的脑海。那是抹不去的烙印。即使过去那么多年,那些幼时的记忆仍像毒蛇一般潜伏在他心底深处,随时会吐着信子咬他一口。
“言颂,你怎么了?”
有人唤他,一双柔软的手握住了他的手。他一抬头,对上一双关切的眼睛。
凌斓看着神色异常的他,隐隐猜到什么。她知道他幼时的经历。当初看他的经历,有过一个看客的怜悯。而如今,是心痛。
言颂像个孩子一样,往她怀里钻,拼命汲取她身体的温度,仿佛他的生命依存于这温度里。
她唯有抱他,抚他,疼他,爱他。
用力地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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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忽然陷入一片紧张之中。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满城都是神色严肃的禁卫军街头巷尾的搜寻。
燕小山带来消息,经查实宦官刘崛确为东洲人,半生潜伏于大齐宫廷,权势渗透到中央三省,于暗处搅弄大齐风云,腐蚀权利高层。而太后王稚由当年低阶的才人一步步上位皆由刘崛在幕后扶持。多年来,太后与玹王在明处,刘崛在暗处,一直试图架空天子权力,支配整个王朝。
东洲,海之彼岸的小国,一直以来接收大齐的文明输入,对大齐恭谨俯首。
臣服久了,就生出了野心。乌香的倾销只是他们摧毁计划的第一步。
就在几天前,刘崛的一切面目被揭开之后,他带着被幽禁在废宫里的太后逃了。
逃离皇宫前,劫持了皇后叶筠作人质。
潜藏在京都内的东洲暗探倾巢而出,掩护刘崛逃离了京都。
“这真是糟糕。”江卓鸣极为忧心地说,“阿筠刚刚有了身孕,哪堪这种劫难。李昱已心焦如焚。”
“太后真是奇怪,她为什么会跟着刘崛走?难道她要投靠敌国?”凌斓表示不解。
“恐怕是这样的。”江卓鸣点头,“那个女人的一生,都在追求至高无上的权力。当年她无所出时,后宫凡有孕者,皆被她以各种残忍的方式赐死。后来实在无法阻止,便抢夺他人皇子,逼死皇子生母。有了自己的子嗣后,又欲除掉收养的皇子。她的一生,全然是Yin谋与手段的一生。玹王出世后,她便把全部希望都放在玹王身上。如今她痛失独子,自然与新帝不共戴天。余生又将被囚在废宫里度过,怕是心智已丧,会跟着刘崛走并不奇怪。”
“刘崛多半会渡海逃往东洲。不如让陛下下旨封了所有港口。”凌斓提议。
命令的下达终是晚了一步。在天子的圣令到达之前,刘崛一行人已到达了滨州港。
凌斓听见系统说:“Boss八号,王稚。Boss九号,刘崛。”
凌斓:“两个一起来?好!”
凌斓彻夜随燕小山赶往滨州港。
言颂自然伴她而行。他们不会再离开彼此身边。
滨州港,十条商船离港已发。
皆是东洲的船队。
只知刘崛带着太后劫持着叶筠必在其中一条艘船上,却不知究竟在哪一艘。
燕小山等不及调动滨州水师的到来,率一干高手侍卫驾小船追去。
凌斓和言颂亦在一条舢板上。
海上有薄雾,掩护他们顺利靠近了大船。
一干人分散行动,飞身跃上了那十条大船。
凌斓带着言颂也悄悄跃上了船尾的甲板。
舱外几名商人模样的东洲人看见他们,一惊,用生硬的中文问他们是谁,上船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可是要打劫?
凌斓不予理会。
东洲人开始叽里呱啦地说他们听不懂的东洲语,并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