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吴氏更是关系不睦,此其一。”
“其二,老二陆源是庶子,其母只是一个通房丫鬟,可自从长兄去世后,陆家大大小小里里外外都是他在Cao持,只可惜陆老爷对他只是淡淡,反而更加宠爱继妻所生的幺子,而陆源既有能力又如何肯屈居人下?”
唐敏却摇摇头:“我们都见了这陆源,为人老实孝顺,不见得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赵学谦却只是笑笑:“唐兄,在下只是罗列这府中众人情况和杀人动机,他们性格如何并不重要,只有如此才能不失偏颇。”
“倒是我误会了。”唐敏赧然道,“赵兄向来正直,故此我才会在出了案子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可眼下这老三老四暂且不说,老五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他又有什么动机?”
“老五是个孩子,可他的母亲不是。”赵学谦不慌不忙说道,“吴氏想要尽快将陆老爷下葬,从习俗上说没错,可是从情理上来又说不通,她身为陆老爷的妻子,应当比任何人都想要抓到凶手,可她如此表现,实在不像是一个新丧之人。”
“所以,吴氏的嫌疑是最大的?”
“不尽然。”赵学谦淡淡道,“在下觉得,三房与四房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这又是为何?”
“三房四房看似无争,可他们非长非嫡又不受陆老爷宠爱,且不像陆源一样打理家中产业,若真等到陆老爷百年之后,他们两兄弟岂不是只能分得几亩薄田和几百两银子?”赵学谦话锋一转,“而如今陆老爷骤然离世,五房并未分家,嫡出弟弟年纪还小,他们若是能得到陆家大部分族老的支持,分出的家产就可观了。”
唐敏无奈地摇摇头:“大家族就是纷争多,将一个案子也弄得这般复杂。”
门外的陆徵有些出神,因为简余的缘故,他对赵学谦非常有偏见,觉得他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之徒,然而赵学谦的分析却戳破了他这种优越感,让他正视起这个对手来。
“陆少爷,你怎么在这儿站着?”包铮的话打断了陆徵的沉思。
房内的两人也看了过来,陆徵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偷听别人说话实在不太道德,但还是厚着脸皮和两人打了招呼。
唐敏年纪三十几岁,白白胖胖的,脸上常挂着笑容,看着非常可亲。他是当年的状元,一路官运亨通,前年就当上了京兆府尹,若是没有意外,他四十几岁的时候绝对是掌管一方的封疆大吏,运气好一点日后或许还能当上宰辅,这样的人自然是各方拉拢的对象,可他为人圆滑,最是滑不溜手,一直都和各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唐敏发现陆徵偷听也没生气,笑眯眯的道:“原来是英国公府小少爷,特意过来帮忙Cao持葬礼,实在是孝心可嘉。”
陆徵一梗,唐敏这么一句话就定了他过来的目的,偏偏他还不能否认,让他顿时就对这个和蔼可亲的京兆尹升起了浓浓的警惕。
唐敏又关心道:“听说陆大人身体欠佳,不知如今可好些了?”
“劳您记挂,家兄好多了。”
“那便好。”唐敏叹口气,“陆大人可是刑部的顶梁柱,这案子本官原想请陆大人指教的,却听闻他遭遇飞来横祸,也只能无奈作罢,待到陆大人身体好转,本官一定登门拜访。”
这这这……什么仇什么怨啊!陆徵目瞪口呆,想起大哥轻描淡写的一句“政见有些不合”。可这位京兆尹句句把他架在火上烤的架势,何止是政见有些不合,大哥你们这梁子结大了吧。
唐敏又与他说了几句话,态度虽然客气却一直避而不谈他来此的目的,摆明了不想让陆徵参与进这桩案子。
陆徵心情郁闷,只能怏怏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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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陆府,陆徵又不想马上回家,想了想干脆朝着外城走去,听了赵学谦的分析,让他对陆府众人的关系理清了一些,然而当事人的话并不足以完全取证,陆徵有心想问问陆府下人,但因为现在唐敏他们还在陆府,未免被人明里暗里嫌弃,便只能曲线救国。
市井往往是谣言流传最快的地方,而同时,市井之中也会有许多有用的信息,只是真真假假难以分辨罢了。陆府乌烟瘴气的,规矩不好就意味着下人的嘴不严,一些无意中透露的信息恐怕别有价值。陆徵没有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上次外城之行被人碰了瓷,败兴而归实在是不甘心。
常山常水没有意见,只要少爷还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就行,两人已经被折腾的要求越放越低了。
外城相比内城要热闹许多,主道两旁除了店面,还有不少挑着担子的小贩在沿街叫卖。陆徵一开始还兴致盎然,过一会就蔫了,古代再发达如何又比得过现代呢,以前他总嫌弃现代环境污染雾霾严重,可真到了这山清水秀空气清新的古代,反倒是更加怀念现代的各种方便了。
陆小少爷突如其来的低落让常山常水摸不着头脑,两人对视一眼,常山拿出阿福给他的锦囊,上面写着“味源居八宝鸭、得鲜楼虾仁包、百味居酥雀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