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的洪水倾泻而出,李茂山越是擦拭,陈言就哭的越是凶猛。
“啊……山哥……”
顾不得身上的异样与疼痛,心中那期盼的人此刻就在眼前,他只想抱着他痛快的哭一场,只希望一切并不是他的幻觉。
“别哭。”李茂山闹不懂他这是怎么了,抱紧那哭的扑在自己怀里的人,满是怜惜的轻轻抚慰,“别哭,小心伤口又疼了。”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陈言紧紧的抓着他的手。
他怕,好怕眼前依旧是一场虚幻的梦境。这样的梦境他曾经不止一次梦到过,嘴角的笑容还未扬起,就被当空的阳光驱散,睁开眼,他面对的依旧是空荡荡的独自一人的家。
一个缺了重要成员的不再完美的家。
“我不走,我就在这陪着你。”李茂山哄着人,只希望他能停下哭泣,每一滴眼泪都让他心疼不已,“你身子虚,哭多了伤身。”
紧紧抱着人,李茂山不住地柔声安抚。
“我不……”陈言摇头,哭声依旧止不住。
“这是怎么了?”
老李头拄着拐杖过来,一进来就看着床上抱着人不住安慰的大儿子,而那个哭的伤心不已的人,竟是之前还昏迷不醒的哥儿。
“我怎么知道。”李氏被他问了一句,不耐的回道,“这哥儿莫不是脑子不正常,看到你儿子就一直哭个不停。”
“阿水,阿水……”
李茂山安抚着怀里人,却突然发现那人没了声音。一看竟是昏了过去,吓得他大声喊道。
李茂水正被李茂江缠着,一听到叫声急急的跑了过来,“哥,怎么了?”
“去把维平喊来。”李茂山抱着昏了过去的人,心急的说道,“快去。”
李茂水看了一眼那紧闭双眼的人,撒腿就跑了出去。
“阿姆,这是怎么了?”李茂江拉了拉他阿姆,看着床上那人。真是漂亮,即使脸上挂着泪水,那模样都是那么楚楚可怜。他轻咬着下唇,有些嫉妒又有些羡慕的盯着人看。
“谁知道。”李氏道了一句,又冲李茂山说:“大山,别说阿姆苛待你。这银子毕竟是你花的,既如此,你也该将银子还了。娶亲之事我也不想管你,这家里就这么三间房,你若娶了哥儿,还是搬出去住为好。你也不想阿福回家来,跟你们夫夫一屋子吧。”
李氏倒是脑子转的很快。既然银子已经花了,他自是将话锋一转,且说的自认为十分合情合理。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老李头见他这时候还说这话,不高兴的呵斥道。
“我说的都是实诚话。”李氏甩了甩手,气哼哼的出了屋。
李茂江一头雾水,看看床上的人,又看看他爹,最后还是追着他阿姆而去。
“大山呐,你别管你阿姆。”老李头站在门口,“你阿姆他就是心疼钱,这银子你也有份的,不用听他的。”
“阿爹,没事。这情况我早预料到了。”李茂山替他擦拭着脸上未干的泪痕,眼中溢出满满的疼惜,“阿姆既然提前回来了,我自然打算早一日搬出去。”
“什么?你要搬哪去?”老李头惊讶道。
李茂山看着那人即使昏了过去还依旧紧紧拽着自己,心中有些悸动。
“老屋。”
8.第 8 章
陈言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竹屋的藤椅上。
竹屋外面多了一圈竹篱笆,篱笆上还缀着不知名的白色小花,迎着微风缓缓摇摆着,飘落于地的白色花瓣点缀着褐色的土地,勾勒出一派宁静悠然。
他从藤椅上慢慢支起身体,思绪还停留在刚刚见到山哥的情境中,内心的激动之情因为突如其来的场景变换而得不到宣泄。
寂静无声的空幽环境中,陈言缓缓张开了双唇,对着无人的空间大喊道:“到底是谁?你给我出来。”
他的山哥已经死了三年,这三年他艰难的熬了过来,却在山哥生日之际自己惨遭意外。本以为自己死了,却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地方。
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虽然心中有些无法解释的猜想,但是在看到山哥的那一瞬间,陈言却是感觉到了无法抑制的悲哀与开心。
悲哀于山哥已逝的事实,又开心于自己还能再见到山哥。
鲜活而又真实的山哥,是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
想到自己刚刚因为过于激动而哭泣不已,陈言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丢人。现在他只想离开这个奇怪的空间,去找他的山哥。
“你到底是什么?出来!为什么又把我弄进来?”他还有好多话还未来得及跟山哥说,就突然的被带进了这个空间。
这让陈言的怒气值直线上升,他再次对着无人的空间大声叫喊:“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找山哥。你放我出去。”
得不到回应的陈言有些急躁了起来,他看了看四周,继续喊道:“再不出现,信不信我拆了你这竹屋。”
【你拆吧。】就在陈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