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布,慢慢地擦着一盆条纹蛇尾兰的瓷盆,翠绿带有白色条纹的植株,长在浅白色的瓷盆里,小小的瓷盆被修长的手细心拿着着,细细擦拭。
条纹蛇尾兰,顾舟见过很多次,但是只有这次,不知道是自动在脑海里先美图秀秀了一遍还是怎样,翠绿、ru白、浅白的色调搭配,顾舟真的觉得很漂亮。
顾舟放轻了呼吸。
冬日的午后,暖暖的阳台上,两个人,一堆多rou。
“学长,为什么我养什么死什么啊?”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顾舟眉头微微拧起,很苦恼的样子,“我有按照书上写的,好好照顾,可是我真的养什么死什么。”
付俊卓回头:“你都养过些什么?”
顾舟回忆:“小时候养过文竹、水仙、瑞香、茶花树,还有……一只狗,我把它们都养死了。”
小时候啊,付俊卓沉默,几秒钟后问:“现在呢?”
顾舟帮付俊卓把蛇尾兰摆正,呼出一口气:“现在啊,现在我不养。”
完了又小声地补充一句:“怕养死。”
“你再养一盆,随便什么,在这里养,试试看。”付俊卓说。
很多小时候做不了的事情,长大了,其实是可以做到的。就和一个人,年少时总会犯一些错,走一些弯路,后来呢,后来经过时间的洗涤、沉淀,磕磕碰碰,才总算摸清了该往哪里去。
不能因为过往,就全盘否定啊——付俊卓想着,却在某个瞬间,心里忽然泛起苦涩,一口气吸进胸口,却忽然之间失去了吸气或者吐气的能力。
怎么就不能因为过往,就全盘否定呢?比如他自己啊。
他想起了久远的过往,想起了自己犯过的错。如影随形的错和痛,追着他,追了两年,在这样一个温暖的午后想起来,还是会从心里结冰,慢慢地向外冻。
对,有些人一辈子作一次死,就足够死一辈子。
没什么好说的。
“好啊,那到时候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学长你教教我。”顾舟蹲着看学长,他总觉得这时候轻轻皱眉的学长,有一种说不出的迷茫感。所以,学长这是怎么了?对着这么些可爱的多rou们,为什么还会有这种强烈的、令他身边的人都能感觉得到的……难过?
或许顾舟的感觉不是那么地准确,但他看着这样的付俊卓,就想伸手把那个人的嘴角往上提一提,露出八颗白白的牙齿来。
他想,这样一张脸,如果配上那种发自内心的、神采飞扬的笑,该有多好。
所以……笑吧,学长。
“好。”慢了何止一拍的付俊卓应了一声,他慢慢清理着地面,慢慢慢慢地强迫自己积极起来。
顾小孩忽然站起身跑回去,一阵悉悉索索的塑料袋的响声过后,又蹭蹭蹭跑回来,手上拿了一只袋子,递到付俊卓面前:“学长吃糖!”
付俊卓抬眼,小孩手上拿着一袋糖果,袋子上印着字,e-ma UHA味觉糖,袋子上印了几种水果的图案,透明部分露出一粒一粒糖,有ru白、ru黄、nai绿三种颜色,很浅,如果是在光线不足的地方看,付俊卓甚至会以为全部是白色。
小孩想想,跑去隔壁洗衣池上洗了个手,擦干手,跑回来倒出一粒,递到了付俊卓的嘴巴前:“吃一颗试试!要含着,不要嚼!糖的味道会变!”
糖果的香甜味沁入鼻尖,付俊卓慢慢地张开嘴,含住了那颗小小的糖。
入口是甜甜的芒果味,几秒过后酸橙味杀过来,在还没注意的时候已经酸到极致。付俊卓受不了酸味,他想着,再忍忍吧,然后付俊卓微微皱一下眉……更酸了,过了几秒钟,苹果,不对,是葡萄……好像又不是,是西柚?西柚的甜味慢慢在口腔里蔓延,再后来,付俊卓觉得自己的味觉已经不行了,辨别了很多次,还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味道,酸酸甜甜,刚刚要找到答案又飞快地变成了另外一种甜。
直到最后,水蜜桃的味道霸占了味觉,已经变得很小的糖,陡然碎成两半,刹那间甜味跳了出来。
一颗糖,甜味开始,中间夹杂了很多其他的味道,直到最后以甜味结尾。
付俊卓吃完一颗糖,嘴里甜甜的。
“学长,是不是很好玩?!我经常吃,但是我分不出来到底哪一层是哪种水果的味道,只知道味道一直在变。你知道是什么味道吗?”等他吃完,问题宝宝顾舟开始问。
“嗯,芒果、橙子、西柚、还有水蜜桃……”
“啊?还有西柚?”顾舟显得很惊讶。
“嗯,有。”
顾舟自己再尝了一颗:“那我得再尝尝看,从来没有吃到过西柚味……”
小孩继续吃糖,付俊卓继续看多rou,只是忽然之间心情又好了,大概是因为糖,也可能是因为给他吃糖的小孩。
顾舟回到房间写作业,刷刷刷写了一个半小时,写完作业伸个大大的懒腰,又跑去冰箱前准备扒拉抹茶蛋糕。
其实有些人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因为爱吃,所以休息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