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清楚地记得,去年大年夜她独坐在某中餐厅的门外,直到小烜打来电话催促才知道年夜饭换了餐厅。
她的存在对父亲和继母来说无疑是多余的,但她就是很不识实务地每年都乖乖回家膈应他俩。
算是她一年一次的小消遣吧。
另外,近距离欣赏小烜收到新年礼物时的夸张表情也是件乐事。
不过今年——明明忍不住翘起嘴角——她没空消遣人。
步少文因为她不让他请假回国而闹别扭,哄了好久才愿意下线。
林复说初二一整天她都是他的,不接受任何异议,谁反对都无效。
韩珒吞吞吐吐犹豫迟疑了十来分钟,最后不知道是无奈还是释然地笑着叹了口气,隔着半个地球和屏幕望着她,眸中的温柔差点花了她的眼,“新年快乐,等我。”
华云楼……自从对华云楼起了贪念,明明觉得自己对他美色的最后一点抵抗力也彻底湮灭,光是看到他的脸和颈侧露出的绯红她就能呆上好几秒,甚至没听清他前面说了什么,只听到个“可以吗”就直接点头应允。
而她身边还有,晏初飞。
如美酒陈年、松柏屹峙,轻抚他威仪而俊朗的脸庞,依偎在他宽厚雄劲的胸膛,他一身岁月与经历沉淀下的温厚稳重,让她安心、沉溺。
让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埋掉了“期待”二字的她,相信明日可期。让她真真切切地,沐浴到节日的温度。
暖暖的,热烫的,电视里的一张张笑脸看上去那么温善可亲,歌手舞者身边都似乎飞旋着快乐的Jing灵。
这是第一次,她在过年,而非旁观人过年。
在连绵的烟花绽放声中,她赤裸地驰骋在情人的狼腰之上,放浪地宣泄爱欲——
仿若新生!
一切都是那么愉悦……就是“新生”的次数有点多,死去又活来。
大年初一,明明揉着腰猫在床上给哥哥打电话拜年——主动在晏初飞身上浪,她也真是头铁!
说着老套但真挚的拜年词,顺便请教了下养胃汤的要决,不多时,明明慢慢沉静了下来,淡淡道别,等了好一会儿才猛一下挂断通讯器。
当晏初飞察觉到异样将她搂进怀中时,只见她自嘲似地笑笑,仰头娇媚地吻了吻他的唇,蛇妖一般滑进薄毯,欺向他已苏醒的凶兽。
高质的性爱是对抗一切负面情绪最天然的特效药,就算心生苦涩、诸多不舍,但身下最娇嫩柔软的yIn花被情人火热的大rou棒统治、贯穿,被掐着腰肢一次次迎上rou棒自下而上的撞击,从xue口到子宫,所有的媚rou被欺凌得酥麻痉挛,至美的快感如汹涌的波涛将身体与心魂卷上空中拍击震颤……
“啊啊……燕……”
还奢求什么?
这一次,她不会失落太久,也不会再强求。
“之前怎么了?”晏初飞垂眸看着臂弯的娇容。
侧身枕在他胳膊上的明明昂起小脸,忽而璨笑。
这么傲岸睿智的男人,却愿意“献身”等她发泄了情绪再来问她缘由,怎么能让她不爱?
“我哥,大概又要闹失踪了。”
“又?”
“嗯。”明明回忆道,“他每次离开前,就会长时间不说话。第一次,是他被爷爷nainai接走,就像平时一样上了一辆绿色的出租车,我以为到了周末就会回来,却听到邻居们说——看,拖了那么久还是离了,老的只要大孙子,不要孙女,说是要带孙子出国移民呢!”
“……”
“我不知道出国移民是多远,但隐约觉得哥哥周末回不来了,就追上去想问一句,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要数着日子呀。”明明轻笑,“我那时能数到一百,还觉得自己挺聪明的,想跟哥哥炫耀下。”
晏初飞拢起胳膊,拥紧明明,冒出青茬的下巴轻轻摩挲她的发顶。
“初中时,他突然出现,像……外星人,或者说天外飞仙?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全知全能,陪了我一年多,然后有一天就人去楼空。过了两年,又像只是出门买了个菜一样回到我的视线里,买的菜吃完了,就又走了。”明明的声音平缓淡然,轻划着男人胸膛的指尖却有着细微的颤抖,“你说他这次买菜要多久?”
晏初飞无言,惟有爱抚。
“我还以为我多少对他有点用了,”明明笑着摇摇头,“所以啊,”抬头抚摸着晏初飞的胡茬,明明笑得从容又娇美,“凡强求而来,必悄然而去。”
凝视晏初飞深邃如海的眼眸,明明努力让自己沉浮不定的心停止惶惶。
她早已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不发一言却默默祈求着人们给予哪怕是一点点关爱的稚童——她有自己!
能够倾心爱人、能够享受被爱的自己!
不畏失去,不惧厚爱。
“燕。”
“嗯?”
“我觉得自己好厉害。”
“当然。”
“能让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