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替他做说客的,刚刚的好印象被打消掉一半。
“他很能干,年纪轻轻不靠著谁,独自打拼天下,挣得现在这样一番产业,真的很不容易。”
那又怎样?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他做事很有原则,黑白分明。”
胡说八道,胡言乱语。
“他曾经救过我的命,从双手勒在我脖子上,要置我於死地的,我的亲生儿子手上。”
周文清语气很平淡,犹如叙述一般。但叶季桐却惊讶不已。
“有兴趣听我讲讲这些陈年旧事吗?”
好奇心害死猫。叶季桐脑中明明有个声音很骨气的在说:没兴趣。然而嘴却很不仗义的答了一句:好啊。
周文清微微一笑,眼睛转望向窗外,仿佛多年前的记忆全部刻在远处的那片天空中。
周文清的丈夫酗酒,死得早,年纪轻轻就抛下她们孤儿寡母撒手人寰。周文清一把屎一把尿的独自把儿子拉扯大。
或许是顾及到孩子从小没有爸爸的缘故,周文清对儿子百般疼爱,有什麽好吃好喝自己都舍得,先紧著儿子,有时候甚至有点溺爱。
但在儿子的教育上,她却从没有放松过,一直都是以严厉的姿态。他希望儿子能够成器,做一个有用的人。
然而事与愿违,这小子就是这麽不争气,恐怕是随他老爸吧。不好好上学,经常在外面打架闹事,後来干脆玩失踪。周文清疯了一般的找人,终於等到人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染上了毒瘾。周文清送他去戒毒所,逼著他戒毒。明明都好了,可一出来又吸上了。就这麽吸了戒,戒了吸,反复好几次。
那时候霍震涛在道上已经算得上是小有名气,有次他和朋友去酒吧快活,喝到後来微微有些醉意上来,便想出去吹吹风。
穿过酒吧,来到隐蔽的後门,那里连接著一条後巷,很少有人出现,黑漆漆的,但很安静,抬头就能看到星繁漫天。
门一开,便传来吵闹的声音,霍震涛皱皱眉,有些不高兴。但这里毕竟不是他私人的地方,别人也有使用的权利,他也说不出什麽,总不能过去把人家赶走吧。想著抽完这支烟就回去,也没再多想什麽。背靠在墙上,慢慢吐著朦胧的烟雾。
越想忽视那声音越听得清楚,虽然没往心里去,但大致内容他听明白了。一个母亲和她儿子的对话,母亲劝儿子戒毒,儿子逼迫母亲拿钱给他去买毒品。
真是不孝!霍震涛极其鄙视不尊重自己母亲的人。
一开始只是吵闹,後来变为好言相劝和委屈求钱,再後来变成了哭泣哀求和愤怒吼叫,最後是人疯癫状态下急促的喘息声和窒息前绝望的挣扎。
霍震涛直觉情况不对,摸索著向声音的来源靠近。当时场面让他这个看惯了虚情假意,人性善恶的人都为之一惊。
墙垛後面,一位中年母亲瘫坐在地上,嘴大张著想要说什麽,却因为死死卡在她喉咙上的手发不出半点声音。想置她於死地,也正在这麽做著的人是他的儿子。
霍震涛像是被什麽刺击到一般,惊愣在原地,不肖两秒又迅速回过神来,在对方未有任何动作之前,抬腿就是一记重踢,将人整个掀翻在地。
得救的那位母亲就是周文清。
他儿子经常在外面瞎混,对那些有威望的面孔甚是熟悉,一眼认出了霍震涛,逃也似的,连滚带爬的跑了,此後再没有露过面。几个月後再找到的只有因吸毒而死的尸体。
霍震涛听了周文清的身世,得知她是个医生,人品大爆发,竟然收留她做自己的私人医生。当然,像他这样在枪林弹雨中谋生路的人,也的确需要一个懂医又能够保守他身份的人在身边。後来,还帮她开了一间诊所,也方便自己或是兄弟们受伤有个救命之处。
叶季桐听得出了神,心中感受颇多。一方面为这女人的身世感到惋惜;一方面感叹那恶魔般的男人竟也做过如此功德无量的好事。
正在消化故事的过程中,从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对话。
不知道什麽时候霍震涛鬼使神差的出现在那里。单手插在裤袋里,另一手端著一杯水,身子懒懒的倚著门框,似笑非笑的看著正在交谈的二人。
“你亲自来送水呀,快拿过来吧。”话虽然是对霍震涛说的,但叶季桐明显感受到周文清是在说给他听。
霍震涛站直身体向两人走来。
他的出现让叶季桐再次变动紧张起来,每靠近一步,叶季桐的弦就绷得更紧一分。
不敢直视霍震涛,叶季桐只得把头垂得低低的,手上攥著的被单出现一条条的褶皱。
“喝水吧。”男人把水杯送到叶季桐的面前。
叶季桐接过水杯喝了两口。
“全喝了。”虽然霍震涛完全在用命令的口吻,但其实他看到叶季桐干的发白的嘴唇,不由得一阵心疼。
“好啦,我们再来测个体温吧。”周文清接过叶季桐手中的空杯子,再次把体温计递到叶季桐嘴边。这次叶季桐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