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里取了些钱,柳应年沿着青砖铺成的人行道缓步往回走,偶有几个行人从他身边走过。
冬末春初的季节,早晨格外寒冷,道路两排的法国梧桐还光秃秃的,但要仔细看的话,树枝上面已经开始抽芽了。
柳应年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他昨晚出来后就发了一条短信给李翔华,说他要出来散散心让李翔华好好考虑一下分手的事情,然后就关机了。
他想拉开李翔华和自己的距离,住在同一屋檐下只会越来越糟。
不知道李翔华现在怎么样了?
柳应年按下开机键,心情说不上平静也说不上复杂,有点儿忐忑,也有点儿说不清的情绪。
即使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几十条短信和几十个未接来电的提示时,也吓了一跳。
手机铃声在他呆怔的时候心电感应般响了起来。
柳应年顾不得看那些短信和来电提示,果断的又按了关机键。
他又走了一段路,停下脚,原地站了会儿,做了个深呼吸,重新按下开机键。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他不能一直逃避。
短信和电话都是李翔华一个人发来打来的。
第一条短信是:“接电话。”
第二条短信是:“接电话。”
第三条短信是:“接电话。”
第四条短信是:“接电话。”
……
倒数第四条短信是:“接电话。”
倒数第三条短信是:“接电话。”
倒数第二条短信是:“柳应年,你给我接电话。”
最后一条短信是:“我不会跟你分手。”
短信柳应年是按着收信箱的顺序从上往下看的,最后一条才是李翔华发过来的第一条,是回复他昨天留的那条短信。
电话最开始打的很频繁,后来就是每隔一段时间打一次,每打一次后就会发一条短信,全部都是让他接电话。
柳应年笔直的站在那里,清晨的冷风伴着冷空气从他身边刮过,把他绕在脖子上的长围巾刮出了一条长长的弧。
他就那样低着头看着那些短信,久久没有动作。
是谁和他说,柳应年,我们分手吧,我喜欢上了别人。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天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两个人的身上,那么冷,冷的把人心都能冻结。
“你去哪儿了?”
听见开门的声响,从床上爬起来的少年揉着惺忪的眼睛,用还没完全清醒的沙哑声音问从外面回来的人。
“出去买了点东西,还有早饭。”
柳应年拎着好几个塑料袋的东西进来,把东西往茶几上一放,搓着手对洛雨说:“快起来趁热吃,不然就凉了。”
说是早饭,其实这个时间已经算是午饭了。
柳应年知道像洛雨这个年纪的孩子喜欢赖床,所以故意在外面多转了一些时间,去了趟附近的超市,磨蹭到快近晌午才回来。
“你买了什么?好香啊。”洛雨闻到饭菜的香味,朝空气中嗅了嗅。
“买了些觉得你会喜欢吃的菜,还有些主食。”
柳应年说完就不管洛雨了,拿了刚买来的牙刷和水杯去外面公共水笼头那里刷牙去了。
等他刷牙洗脸回来,洛雨已经穿好衣服起来,正围着茶几上的饭菜流口水,一点也没有他在外面给人的那种高傲成熟,完全就像个孩子。
“吃完再刷牙行吗?”他问柳应年。
“至少漱个口。”柳应年没有反对,男孩子用不着那么Jing细的活着。
把一桌子饭菜张罗好,两个人就这样开吃了。
“真香。”洛雨吃了几口后,好像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柳应年问:“我能叫岳叔来一起吃吗?这么多菜,我们两个人也吃不完。”
“好啊。”柳应年笑着点头。
洛雨去隔壁叫人,不一会儿就带着柳应年昨晚见过的那个青年一起进来,两个人的午饭变成了三个人的聚餐。
斯文俊秀的青年自带了筷子和小板凳,不失礼貌的对柳应年说:“不好意思,我来蹭饭了。”
柳应年挪了下位置,三个人成三角形重新坐下,“岳先生不用客气,随意就好。不知道岳先生喝酒吗?我还买了几罐啤酒。”
青年笑的柔和:“那我就不客气了,来一罐吧。”
洛雨伸手说:“我也要喝。”
柳应年从袋子里掏了一罐啤酒递给青年,一罐给自己,再掏出一听饮料给洛雨:“未成年人不能喝酒。喏,这罐蓝莓汁才是你的。”
洛雨白他一眼,接了过来,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抱怨,“岳叔,你的新画什么时候才能画好?”
俊秀的青年喝了一口啤酒,回答说:“还早着呢,才刚打过底色。”
柳应年微讶:“岳先生是画家?”
青年不太好意思的笑笑,十分谦逊的说:“我哪是什么画家,充其量只能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