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慢慢地绽放,喜鹊立在枝头,高鸣几声后,还不时低头梳理其黑亮的羽翅。
“皇上,快看,是灵鹊报喜呢。”小德子笑嘻嘻地指着八角凉亭外的桃树,试图活跃气氛,还一本正经地道,“小时候,奴才的爷爷教奴才背过一首诗,奴才今日都还记得,就背给皇上您听听吧。”
“好啊。”爱卿正觉得闷呢。
“喜迎春风暖融融,鹊鸣吱吱笑稚童。闹声喧语赏花去,梅蕾幽香蜂蝶涌。”小德子难得卖弄文采,因为他认识的字都是跟着爱卿学的,他正要解释说,“这首诗的名字就叫……”
“喜鹊闹梅。”爱卿持着牡丹描金茶盖,轻轻撇去茶水上头的浮沫,说道。
“咦?!皇上您是怎知道的?”小德子惊讶极了,“莫非您是未卜先知?”
“呵,你把诗的头一个字念出来。”爱卿轻啜了一口加了热羊nai的浓茶,慢悠悠地道。
“唔,喜……鹊……闹……梅!”小德子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这叫藏头诗。”爱卿解释道,“朕之前没教过你,也难怪你不知道。不过,小德子你的家乡是在西山的梅县吗?”
“正是呢。”小德子见连日沉默寡言的皇上,终于肯多说几句了,忙积极地答道,“奴才的老家是满山遍野的梅树,这数量比皇宫里的还多,一到开春时节,文人墨客都会赶来赏玩,只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光景了。”
“你会想家吗?”
“怎么会。”小德子摇头,眉开眼笑地道,“奴才是三岁进的宫,打从那时起,就把皇宫当成是自个儿家了,更何况皇上对奴才又这么好。”
“这话听着……真耳熟。对了,他也对联这么说过。”爱卿原本有些闪亮的黑眸又黯淡了下来,即便眼前的石桌上,摆满着御膳房送来的Jing致甜点,却也勾不起他任何的食欲。
“是景将军吗?”能让皇上露出这副落寞表情的,小德子只能想到景霆瑞。
“嗯。”亭子里只有小德子伺候着,萱儿她们在前面的桃林里扑蝶玩儿,爱卿这才吐露出心声,“朕说的就是他。”
“奴才听说景将军是十岁入的宫,还是太上皇钦点的御前侍卫,真是年少有成。”小德子无不敬佩地道,“奴才也看得出,他对皇上您是真心的好!”
“哼,哪有!”爱卿乒地放下手中的茶碗盖,“朕又不是那个彩娟。”
“彩娟是……?”小德子正要细问此事,忽然道,“啊,是景将军!”
真是白天莫说人,说人人就到。景霆瑞与宋植路过御花园,他们正在部署这个月的巡逻重点,哪些地方需要多加人手。春天到了,皇上喜欢赏花,少不得来御花园坐坐。
小德子这一声叫唤,果然也引起了景霆瑞的注意,八角凉亭在假山上,七、八十级迂回的石阶下,有禁军把守着。
景霆瑞要见皇帝,必须先让这两位禁军通传,得到皇帝的许可,方可登上假山,入凉亭觐见。
而依照景霆瑞的脾气,他是一定会上来请安的。
“真是巧啊。”爱卿嘴上说得漫不经心,心里却直打鼓,他向来不懂得如何掩饰内心,手指一抖,就把茶碗给碰翻了。
“皇上,奴才来擦。”就在爱卿手忙脚乱地摆正茶碗时,小德子更快地抹净茶水,还重新沏了一碗。
尔后,爱卿深吸一口气地往亭子外望了望,却没有找见景霆瑞。
“咦,人去哪儿了?”
爱卿愕然,霍然起立,景霆瑞竟然不向他请安,就走了吗?
不,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吧?爱卿不死心地倚靠着朱红凭栏,往山下探出半个身子,张望着景霆瑞。
“皇上,小心啊。”小德子心慌地阻拦,还道,“景将军怕是有公务在身,所以才没见您。”
“哼!他是不想再吃闭门羹吧!”爱卿忿忿地咬了咬嘴唇,看起来又气又伤心地道,“朕不就拒绝了他三次嘛?到了第四次,朕兴许就愿意见他了呢!这都等不及!真可恶!”
“呵呵,皇上,您要见他,只管找他来就是。”小德子笑了,这皇上还真是小孩子脾气。
“见了又如何,“爱卿咬牙道,“他的眼里还有朕吗?”
“皇上,奴才觉得景将军的眼里,除了您,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人了吧。”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德子还真没见过景将军对谁,像对皇上这般好过。
不仅仅是因为皇上身份尊贵,更有其他的情分在里面,谁都知道景将军是陪伴着皇上长大的,这其中的关系有多么亲密,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有时候,小德子都羡慕景将军能与皇上这么要好呢!只是,再恩爱的“夫妻”都少不了有拌嘴的时候。
更何况他们不只是青梅竹马的朋友,还是君臣。
光是政见上的分歧,就能闹上几天的矛盾吧?小德子猜测,皇上和景将军肯定是因为在公事上闹了矛盾,才会弄成今天这样,互不搭理的局面吧。
其它的事情,他还真是想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