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还帮着将不少常去他摊子那买东西的熟客指引去了镇上的杂货铺,这时他也一直还记着呢。
“爷爷……”听季春山这么问,何金锁脸上却没了笑,低下头呐呐道:“爷爷,已经不在了。”
季春山没想到何老汉竟不在了,一时惊到话都说不出来了,回过神来,他有心想问问发生了什么,毕竟何老汉虽五十多的年纪了,但身子骨还挺硬朗,背着几十斤的两落竹编走上好几里路都没什么,怎么会突然没了,但看着何金锁难过的样子,他便有些问不出来了。
之后季春山又问了何金锁如今住在哪,却得知他在城南租了一个小房间,和妹妹何玉扣还有何nainai三个人一起住着,这让季春山又感到十分意外。他本以为何金锁是在镇上不好找活,才来了县里,毕竟他的家上柳树村离洋河镇近,离县里却是比安平村还远些,但没想。不知他一个人,而是一家子都来了。
这次没等季春山问,何金锁便自己说了出来。原是何金锁还有个叔叔,何老汉没了后,他叔叔便打着帮他们耕种的旗号占了他们家的田,给的田租便只有几石还掺着沙子的粮食。何金锁当然不干,但他nainai压不住他叔叔,且他叔叔和村长结了亲,村里头也没人愿意为他们一家子老幼出头,何金锁又是小辈,说话也不顶用。
眼看家里都快没饭吃了,何金锁便发了狠,他还有nainai和妹妹要照顾,自是不能干和叔叔鱼死网破的事,便找上了他们附近的一家大户,将家里仅有的两亩田地比常价便宜许多给卖了出去。而后他拿着银子,带着妹妹和nainai,便去投奔了嫁到县城附近村子的姑姑。
当然,他并没有打算住在姑姑家,只是让姑丈帮他们在县城里找了个落脚的地方便罢了。之后何金锁便在县城里到处找活干,打零工,养活家小。只是他没什么手艺,又是外来的,自是过的十分不易。
季春山听何金锁说完后,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做了个决定。他将带来的剩下的糕点并铺子后门的钥匙都给了何金锁,又告诉他铺子后天开张,让他在开张前,将他nainai和妹妹都接过来,以后他们一家便在铺子里住着便是,如此何金锁既可以看着店,也不用在担心独自住在租的房子里的何nainai和妹妹了。
之前季春山挂出去的招牌上已写明了要求晚上宿在店里看店的要求的,但何金锁找不到活干,便还是来试了一试。被选上后,他自是没想过不干的,但却也是担心nainai和妹妹,如今听季春山如此安排,征愣了片刻后自是大喜过望,甚至还要跪下给季春山磕头,被季春山连忙拦了下来。
之后季春山又带着何金锁去铺子后院看了看给他们住的房子,里头家具都是齐的,就是铺盖什么的还没有,季春山本要从家里给他拿几套来,不过何金锁说他们有,便罢了。铺子前后虽然穆成已打扫过一遍,但那也是几天前的事了,如今自是又有了一层薄尘,何金锁要留下打扫,季春山便先回家了。
回到家时才进午时,季春山在兰居里没见叶清岚,便问一直在兰居守着的丹青,“夫人呢?”
丹青微微颔首,道:“夫人在竹舍,和少爷还有瑶少爷在一块儿。”
季春山点点头,却没有去竹舍找叶清岚的意思,而是又问,“我不在家的时候,夫人可吃了什么?有又吐过吗?”
“夫人只吃了一块千层糕,喝了两杯梅子茶,吐过一次,”季春山之前每次出去回来,都会问上一问,丹青早已习惯,所以片刻不迟的就详细的说了出来,见季春山一听她说吐过立时皱起眉来,没等季春山再问,便接着道:“夫人吐得并不厉害,一会儿便好了,没在吐过。”
季春山这才舒展了眉头,点头“嗯”了一声,之后他也没去看叶清岚,而是直接去了厨房,丹青自是赶忙跟了上去。
小厨房里,季春山穿好围裙后,却没有立刻开始做什么,而是手里拿着一张写满了菜名的单子,细细看了起来。
叶清岚如今有孕,一个人吃两个人用,自是要多吃些,更是要吃好的,但季春山又担心叶清岚吃太好,到时孩子长得太大了不好生。可少吃吧,又怕补得不够,叶清岚再亏了身体。好在有胡大夫在,季春山便和胡大夫讨论出了一套叶清岚专用的孕夫食谱来,每日便按着食谱上的来做给叶清岚吃。
从食谱上选了几道还没给叶清岚做过的,季春山便开始做了起来,丹青则给他打下手。等做的差不多了,他让丹青看着炉火,自己便摘了围裙,又净了手和脸,之后便回了兰居的内室,在换了一身衣服,确定自己身上没什么油烟味后,才去了竹舍里。以前还好,如今叶清岚有孕,却是一点油烟味都不能闻,闻了便会吐。
竹舍里叶清岚自是在教季宁煦和胡瑶读书。胡瑶的读书天赋,却是比季宁煦还要强上一些,季宁煦跟着叶清岚读了一年多,而胡瑶不过才半年,便已赶上了季宁煦的进度。如今两人都已学完了‘三百千’,叶清岚便开始教他们学新的。但学的书却不是季春山买来的,而是叶父留下的藏书里便有的,且还带着叶父留下的注解,自是要比新书还要好。
竹舍正堂仿旧古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