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岚就这样离开了,不仅带着苏谈那个小家伙离开了自己的生活,还离开了公司。说是请假两个月,可是两个月后他真的就会回来吗?
四月二十号那天,陆宇恒在家一个人失神地呆着。
原本是打算陪苏岚一起过那个生日的,可是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一点曾经待在这里过的痕迹也不肯留下。
就这么害怕吗,还是你本就不愿意留在自己的身边呢?
早上陆宇恒一个人开车去往老家的方向。去给母亲祭奠。
母亲就是在自己生日的那天死的。陆宇恒也因此很抗拒四月二十号那天的到来,更不常过生日。这一次如果不是前几天苏岚还在家,自己也不会花那么大的功夫做亲自做那个蛋糕。
每次到了生日那天,陆宇恒总会想起母亲,想起她是为了赶来给自己过一个生日,才出车祸死在路上,陆宇恒就忍不住责怪自己。每一次生日不仅是在提醒自己又长大了一岁,更是在提醒自己距离母亲的离开,又多了一年。
十年里,陆宇恒一次不曾缺席母亲的祭礼。即便只是献一束花,即便无人相伴;即便是在狱中,他也会向狱警申请再去看一眼母亲。
而生日,这十年真正庆祝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将白玫瑰放在母亲墓碑前的那一刻,陆宇恒看见目前那张遗照上母亲温柔的笑容,他愧疚地跪了下来,朝着慈母的墓碑磕了一个头。
“妈,你在那边还好吗?”陆宇恒又问出这句话。可是,都十年了,一句回应也没有。是啊,人死了,怎么会回应自己呢?
陆宇恒擦掉眼泪,转过身。冷风呼啸,陆宇恒放在墓前的那束白玫瑰也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花瓣一瓣瓣剥离花枝,直到某个时刻,花束被大风吹散,四处飞扬。
去给母亲祭奠过后,陆宇恒不敢多待,他怕自己太过沉湎于过去的悲伤,而忘了当下的日子也是要继续过的,他马不停蹄地赶回重庆。
随便吃了一顿晚饭后,陆宇恒点燃蜡烛,自从母亲死后,每次生日都是自己最不愿意过的日子。每次吹蜡烛的时候,陆宇恒总会想起小时候,妈妈抚摸自己的后脑勺,跟自己说:“小炎,吹了这个蜡烛之后,你就又大了一岁了哦!年纪越大,要承担的责任就越大哦。”
责任?什么责任?还有什么人值得自己再为他承担任何责任吗?妈,您能听见吗?您能告诉我吗?母亲……
想到此处陆宇恒忍不住啜泣。
这时,陆宇恒父亲打了个电话给陆宇恒:“宇恒啊。你现在在哪里呢?”
“什么事?我在家。”陆宇恒疲惫地说,那头好久不吱声,于是自己厌烦地再解释了一遍,“在重庆。”
“我今天有工作,放不下,你就自己一个人过生日吧,好吧?”仿佛是敷衍他的话,因为每年自己的生日,他都是那样告诉自己的;而陆宇广的生日,他即便有公务缠身,也不曾缺席一次。
“知道,本来也没打算过这个生日。”陆宇恒冷笑一声,态度不是很好。
“那怎么能行呢?我让你妈去你家给你过生日了。前几年你留在广州,来回不方便,今年你回到了重庆,你妈正好就在重庆,我已经打电话让他们去了。”
陆宇恒立刻警惕起来,他直起身子,大声说:“谁让他们来了?让他们走,你听见没有!”
“什么?”那头的语气瞬间变得Yin沉,不像刚刚般慈爱。
“我说你让他们滚!”陆宇恒正为苏岚苏谈两兄弟的离开,以及母亲的离去难过,听见那个女人要过来,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声音也高昂了不少。
“你怎么说话呢?他们是你的家人,你就是让家人滚的?”那头声音暴涨,对着话筒这头的陆宇恒厉声批评。
“他们算什么东西,也算是我的家人?你赶紧让他们别来,否则,他们来了我也会让他们滚!”陆宇恒剧烈喘气,然后挂掉电话。
过了十分钟,门铃声响起,陆宇恒大概知道会是谁,他没去理会,关掉手机,闭上眼睛。
门铃声再次响起。
陆宇恒本来打算装做不在家,但门外得意的声音传了进来:“宇恒,我是妈妈呀,哎呀,不要装不在家了,我都听你爸说了,你今晚在家过的生日!”
“滚!”陆宇恒朝着门外大喊一声。
“哈哈,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暴脾气啊?你不开门就算了,我知道密码。”
说着,女人按下陆宇恒父亲告诉她的密码,打开门。女人后面还跟着一群人,众人通过几道玄关,来到房子的餐厅。
陆宇恒紧咬牙关,鼻息混乱,他心想,下一次一定不能把密码再告诉陆永。
“哎呀,宇恒,你怎么吃这么小一块蛋糕啊?”女人走进餐厅,看见桌子上摆了一个六寸的小蛋糕,嘲笑般说。
说着,她让人搬走了那个蛋糕,将自己买的大蛋糕放到桌上。
陆宇恒正准备拦下她,她就已经将蛋糕丢进垃圾桶。
“你在干什么?”陆宇恒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