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雷声大作,乌云覆顶,像是要下一场大雨。
苏岚从咖啡馆走出来,看见那人正挣扎着不肯进入警车,苏岚笑着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臂,说:“你已经输了,就不要再挣扎了。你还是好好想一想你下半辈子怎么在牢里度过吧。”
“你这个sao货!贱货!你这个求着男人干的死gay!”高虎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了,见自己无翻盘的可能性,干脆放声大笑,放开了骂,过一过嘴瘾。
苏岚毫不在意,只是冷静地对警察说:“警察先生,不知道我是否能和他说一会话?”
几位警察面面相觑,然后达成了共识,点了点头,领头的警官说:“可以,不过不要太长。”
“好,多谢。”苏岚微微弯腰,然后直起身子走向高虎。
苏岚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高虎,他问:“为什么?陆总他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为什么还是要咄咄逼人?”
高虎轻蔑地笑了一声,将头扭向一旁,并没有回答。
苏岚失望地问:“四年前,陆总刚回国,他为了帮你开你那个维修店,找了多少朋友,托了多少关系,才帮你在那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揽下了一块店铺?他借了你三十多万,你又还了多少?”
高虎没回答,喘着粗气,脸上横rou不断颤动。
苏岚又问:“他对你们这几个朋友算是尽心尽力吧?你呢?时时刻刻想着的不是他是你的朋友,而是他是你的债主。四年,你四年才零零总总还上二十万,陆总可有向你讨过债?不对,不是二十万。”
苏岚抬手否决自己刚刚的说辞,他仔细思考,然后分析:“陆总吃你一顿饭,你在那三十万里扣掉三百;喝你一瓶水,你在那三十万里扣三十;陪你聊会天,你也要算他误了你的工,把‘损失’都算上……真正还上的哪有二十万?陆总请你吃的饭,他可有算在你欠的账上了?陆总的工作耽误了,他可有找你要过一分钱补偿?”
苏岚见他脸色似无半点愧疚,失望地说:“你的心就那么狠吗?三十万打赏一只狗,狗都会朝着它的主人逢迎地叫唤两声,替主人赶走外敌,你呢?吃着陆总的饭,却反过来咬他一口。”
说到此处,苏岚攥紧拳头,他放大了声音,大声问:“你也算是个人吗?”
高虎此刻正一脸不屑,警察都看不下去了,他们手上略微多用了一点力气,放声:“说话呀,问你话呢。”
高虎瞪了一眼刚刚使劲的警察,内心居然还能处之泰然,他不卑不亢地说:“你们陆总家大业大,哪在乎我这三十万?”
“哼,”苏岚低下头,蔑笑一声,心里想,这个人真是没救了,于是继续说:“家大业大也不是你刻意算计他、伤害他的理由。你就等着被法律制裁吧。”
见他转身要离开,高虎突然着急了,他大声说:“我有白血病,我没钱治,所以我才,你们有钱人哪知道我们没钱的人的苦!”
苏岚停了下来,并没有回头,也并没有同情他,只是冷冷地背对着那人说:“没有一条法规可以为白血病人减刑;可怜,也不是害人的理由。”
苏岚迈脚离开,在嘴里细数高虎的罪责:“敲诈勒索、寻衅滋事、故意伤人……你说你会被判多少年?”
“你这个sao货!你不得好死!”高虎见他背影渐渐消失,大声怒骂。
警察互相看了一眼,竟然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不屑。几位警察摇了摇头,将他拖上警车,无奈地说:“快别在这里丢人了,跟我们回去吧。”
苏岚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他想起从前自己做的那些事,是他直接间接,害得陆宇恒在牢中度过了两年,是他利用陆宇恒的单纯为研发部整治腐蠹,为自己巩固地位……
高虎有罪,自己也有。
即便法律不能判处自己以任何刑罚,可在自己的内心,他早已遭受过无数遍凌迟。
苏岚决定诚心诚意地说出所有的事情,坦白自己所做的所有错事。不论陆宇恒是要打,还是要骂自己,或者是他要离开自己,自己都心甘情愿地伏罪。
至少,不要再日日承受这样蚀骨锥心的自责之痛,内心也不用再遭受凌迟般的痛苦。
苏岚回到陆宇恒的家,见陆宇恒正低着头和苏谈玩游戏。
“小东西,你怎么还带耍赖的?输了就把游戏币给我啊!”陆宇恒和苏谈玩得很开心,小家伙也开心地笑着。这些年,除了对自己,小家伙从没有对任何外人露出过那样真诚的笑容,或许,他们真的很喜欢对方呢。
也许,自己说出那件事,这些都不会再存在了吧。
苏岚有过一瞬间的犹豫,但内心的良知还是让他挣扎着还是选择将这些事和盘托出。
天上下起了大雨,苏岚也憋不住,终于哭了出来。这一次是真的哭了。之前多少次面对陆宇恒,他都用完美的表演能力虚情假意地哭出来过,可这一次,他是真的诚心诚意地、充满愧疚地哭了。
苏岚含着眼泪微笑着走向二人,弯下腰对苏谈说:“谈谈在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