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刹那间何毕感到一种奇妙的氛围。
“我,我要做什么?”
他茫然地看着季语声,眼神微微向上,嘴唇没有闭很严,从季语声的角度可以看到何毕白色的牙齿,更可以顺着他的唇缝把一根手指塞进去。
一个合格的sub在季语声关门时就会跪下,围在主人的脚边,或者像狗一样膝行在他身后,当季语声坐在沙发上时,更应该把额头贴在他的手心,至少不会像何毕一样,被动地站着询问。
可季语声没有那样要求何毕,毕竟他不需要一条狗一样的人。
“去沙发上坐着。”
何毕听话地过去,丝毫没有季语声是一个dom的自觉,只是转身时注意到季语声面无表情的神色,这才意识到属于他的第二次调教经历开始了。
他此刻的听话不是出于顺从,而是“坐在沙发上”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然后呢?”
季语声从厨房端出一盘早餐放在他面前。何毕一愣,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季语声平静道:“吃光。”
何毕吃早餐的时候季语声就坐在他旁边看书,他在看《国家地理》,不知打哪儿摸来一副框架眼镜带上,应该是有轻度近视。季语声动作随意地倚在沙发上,两腿叠着,书摊在上面,只微微垂着眼,察觉到何毕在看他,头也不抬道:“你看我干什么。”
“我不想吃了。”
“刚刚不是叫你吃光?”
“吃不完。”
其实勉强一下也能吃完,但何毕真的没有胃口,这是他过去一周的常态。
季语声没再继续说话,何毕以为这是默许的意思,便把吃剩的食物端进厨房,出来时目光扫过桌上的手机,他有些焦虑,刚刚吃饭的时候就听到了手机在响,可季语声却没有要替他检查的意思。
坐立不安中迎来了第一个小时,季语声果然如先前说得那样,他看手机的动作很规矩,并不会乱翻,只大概扫一眼是否有紧急情况。
“我就这样干坐着吗?”
季语声终于抬头看他:“那你想做什么?”
何毕没吭声,意思是他也不知道。他以为季语声会把今天的一切都给安排好。同任何一个被迫失恋被迫割舍的人一样,有人陪着时何毕不会想起陈狄,可每到落单的时候,每一缕沉默都有着实体,压得何毕喘不过气。
何毕只是想让季语声陪他说说话。
巧言令色的季语声突然变成个哑巴,偶尔和何毕四目相对,也会刻意忽略对方眼中的无声期盼。
他不说话,何毕也不说话,不知道在同谁赌气。
季语声把那本杂志递过来,何毕沉默着接过,心不在焉地翻着。季语声又打开笔记本电脑,当着何毕的面点开股市界面。
“你炒股?”
“嗯。”季语声毫不避讳地点头,“赚点小钱。”
何毕没有再问下去,期间季语声当着他的面打了几个电话,何毕这才知道调教师这份工作并不是季语声唯一的收入来源。
第二个小时在何毕焦躁的翻书声中度过,季语声突然问他:“书看完了吗?”
“看完了。”何毕不在意地撒谎,其实他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季语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问道:“这周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我住在朋友家,正在找房子。”何毕习惯性地不肯示弱。
他喉结吞咽一下,眼睛往旁边看了一下,似乎为了验证这句话的真实性,何毕还无所谓地笑笑。其实不用季语声问也能知道何毕这一周过得不好,他的下巴开始变尖,不说话时就在发呆。
“算了。”
“什么算了?”何毕一怔。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什么意思?”
季语声的嘴巴抿着,变脸如翻书,前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突然就说结束。电脑啪地一声合上,他并不多做解释,直接来到门口打开门,彬彬有礼地对着何毕下逐客令,压根不掩饰眼中的扫兴与不耐。
何毕突然想起他对冯青说的那句话,他说冯青不是一个能让dom满足的sub。
可现在看来他似乎也并不能让季语声满足,而何毕不甘心落后。
他脸上有些热,更多的是被看轻的窘迫。
“怎,怎么突然这样,我今天一天的时间都空出来了,我,我是哪里做得不对,破坏你们的规矩了吗?”
“开始之前我对你说过什么?”
何毕停顿一秒,继而尴尬道:“你说我今天唯一要做的就是关注你。”
这下不需要季语声提醒,何毕也知道对于这个指令他完成的非常差劲。
别说关注,他压根就没把季语声放在眼里,何毕不止缺少sub最基本的服从性,甚至在潜意识里非常不屑于遵从这个圈子的某些毫无道理可言的默认规则。
可季语声的表情明显在说“我的话就是道理。”
“如果实在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