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你对如意师妹痴迷不已,但我以为对你这样的“名门正派,嫡传首座”而言,或许仁义道德能和心爱的师妹比一比。”傅长风道,“没想到啊,什么武林之望,江湖道义,连李如意一根手指头都不能比……杀婴取rou,你连犹豫都不犹豫。”
此时草长莺飞,景色正好,并肩而行的两人却没有丝毫享受春光的样子。一个一身黑衣,抱着双臂,眼带戏谑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身青衣,面带寒霜,任由旁边的人打量着,听见这句嘲讽。转过来上上下下打量傅长风一眼,又转过头去,像一捆被雨水打shi的青柴。
“怎么……戳到痛处了。”傅长风看陈幼悟说。
陈幼悟冷着脸:“你嘴上对我冷嘲热讽,可也没见你阻止我,你又算什么?”
傅长风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好师兄,我算个面善心恶的武林败类呀。你不总是以我心术不正为借口,不愿意教我清风剑派顶级心法——钧天一剑吗?如今我为你的恶行拍手叫好,不正符合你往日对我的评价。”
陈幼悟瞪他:“真该让如意看看你这一副样子。你在她面前装的到是乖的很,骗的她对你,对你……。”
傅长风毫不在意的耸耸肩:“对我情深似海?”
“她对你情深似海,不说以往无数次为你犯险。就说这次,要不是她替你挡了一招,中了嗜血幡需要求药的就是你了,你居然毫不在意。”陈幼悟痛斥傅长风。
“那你呢,平日里像条狗一样围着她的裙摆打转,有求必应,这次更是为她赴汤蹈火,为了给她制作解药,情愿双手染血,去杀害无辜之人,她居然毫不在意。”傅长风反唇道。
“你……”陈幼悟被这一番话噎的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疾言厉色道,“她并不知道我的心意。”
“对极了”傅长风偏要鹦鹉学舌,“我也不知道她的心意。”
陈幼悟简直要气疯了:“她为了你不顾门派清誉,收留你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为了你低声下气求我教你武功。为了你提升功力四处寻找天材地宝,这次更是为了你被嗜血幡击中,需要婴儿rou做药引。在道义与性命之间苦苦挣扎,你居然忝着脸说不知道。”
傅长风满不在乎:“你为了她打破门规收我入山门,以至于拜入山门的难民人数成百上千的增加,门派就要供养不起,让你骑虎难下。为了她冒着被我超越的风险,教我武功,明明心胸狭窄,争强好胜却装的满不在乎。为了她处处刁难我,门派中人,人尽皆知。为了她下水捉鱼,上天摘月。这次更是为了她去杀害无辜之人,在道义与私情之间苦苦挣扎,她居然不知道?”
“你……”陈幼悟气结,“我只是一心一意爱她,并不求她回报。”
傅长风冷笑道:“她只是一心一意爱我,并不求我回报。”
陈幼悟气的指着他:“你…………她,她其实是希望你回报的,你……”
傅长风反问:“就好像你渴望她的回报一样?”
“你……你这是胡搅蛮缠”陈幼悟说不过他,开始放低身段:“傅长风,我虽然厌恶你,可我也算对你有所了解。你是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你告诉我,你为何不肯接受她呢。师妹她一心向你,你如果接受她。你们将来一定会幸福美满的。”
看着眼前这双只会冷眼斜视的眼睛,此刻居然充满哀怨凄清的神情,傅长风略微收起调笑心思:“怎么,你这是要托孤吗?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伟大,自知自己以后会身败名裂,不配心爱之人,所以干脆……亲自给她挑个丈夫?这和亲自把她送到别人的床上有什么分别。你该不会真是个情圣吧……”
傅长风故作夸张,陈幼悟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拔剑而起,跟他斗个你死我活。他静静转过身去,又静静踱步,过了一会儿缓慢而坚定的向前走,傅长风只好跟着。
傅长风想起往日里,武林中人对陈幼悟的称呼,冰山菩萨,铁塑观音。陈幼悟自幼傲慢自大,目中无人,又极好面子。满嘴仁义道德,其实偏激无情,眼中非黑即白,绝不留情面。
佘山掌门的儿子因为调戏同门师妹,被陈幼悟一剑挑断右手筋。其实如果他多了解了解就知道,佘山少主只是个想走浪子路线的幼稚少年。可惜一剑之下,江湖上少了一个风流少年,多了一个偏激怪胎。绿林出身的逍遥王,因为之前的错事被陈幼悟整整追杀了三年,哪怕身为此次雁愁峰剿灭魔教的一支主力,也绝不敢在陈幼悟面前出现。陈幼悟不知道,逍遥王打算以此功劳,请武林前辈在陈幼悟面前说项,请他高抬贵手。但谁也不敢对逍遥王打包票陈幼悟不会秋后算账。魔教教主更是发下追杀令,要活捉陈幼悟,亲手折磨死他。这样的人,眼中绝无“无伤大雅”这个词,更没有什么改邪归正。可谁知道这样的人居然是个大情种,为了个女人什么仁义道德都不要了。
傅长风嘲讽他又是一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不过想想,要不是陈幼悟虚伪,或许自己也没难么容易设计李如意中嗜血幡之毒。更没那么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
情情爱爱真是害人,傅长风想,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