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很镇定,实则手指一直在挠桌子,偏偏他紧张的时候还察觉不到,笑死了。
“我问你这个干嘛,你看起来又不想说,我才不讨这个嫌,赶明儿你又不理我。”我拍拍他紧绷的肩膀,“再说又不是你的错。”
时惊深好一会才怔愣过来,愣愣地说,“好的吧,好的吧。”
“我还没问,你名字谁给你起的啊?”真好听。
“我妈妈起的。”时惊深板着一张小脸。
“好吧,我也想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啊真羡慕啊。”我支着腮感叹,语气中不乏羡慕。
“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啊。”时惊深不大走心的安慰我。却得到了我鄙视的幽怨眼神,他一愣,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我用那种满含埋怨的眼神幽幽看着他,“你是真的觉得蔺芮这个名字好听吗?真心的吗?”
这名字娘气死了,我从小就讨厌。我爹个文盲,扳着新华字典一个字一个字地查,扒拉到“芮”字的时候,据蔺窈说,我爹当时的眼神可谓是“噌”地一下就亮了,指着“芮”给我妈看,活似看见了新大陆,“哎呀,这名字好哇。芮,就有草的意思。蔺芮,蔺芮,好名字。”
他扒拉着刚出生的我的脸,“儿子啊,往后你就叫蔺芮了,还不谢谢爹给你取的好名字。”
天晓得要是我那时候能讲话,绝对跳起来反抗我爹。这什么破名字啊,娘们唧唧听着像个小姑娘。
时惊深摸摸自己的鼻子,笑笑就不说话了。我却突发奇想,“你能不能给我也起个好听的名字啊。”
可能是我口出奇言吓到了时惊深,他张大了嘴,“啊?”
我难得有些赧然,拉扯着他的袖子,撒娇叨扰一样央着时惊深给我起个好听的名字。把时惊深弄得哭笑不得,“我也不会起名字啊。”
我却不依不饶,“不行,你的名字这么好听,我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也不能拉啊,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我原就是个来的快去的也快的脾气,这事儿当时也就是个玩笑话,谁知时惊深在一个月后拿着个本子来找我,这个本子上的字——蔺殊雀。
“蔺、殊、雀。”我已经四年级了,已经认得这几个字了。“这什么意思啊。”
时惊深指着这几个字,翻开自己怀里揣着的另一个小本子,我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只听时惊深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照着小本子上念,“殊者,……。雀者,……”
“雀就是鸟,自由和恣意的象征。”时惊深看着我,我被他有些严肃的神情给惊到,情不自禁也跟着严肃起来。
时惊深问我喜欢这个名字吗,我愣愣的看着他,喃喃说喜欢,我喜欢这个名字。怎么会不喜欢呢,我那时候稀罕时惊深这个人,自然连着他周遭的一切都是稀罕的。
时惊深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翻了我爸爸的笔记资料,找到了一篇文章。虽然没看太懂,但我懂得这一段,我爸爸给我讲过的。我希望你也能像这篇文章里的人一样自由。”
时惊深眼睛亮亮的,他那天给我留下来很深很深的感触。
就这样我和时惊深关系越来越好,我们度过了小学三年,相约考上乡里的初中,初中陪伴三年。
“时惊深!!!”我扯着嗓子喊他。奇怪啊,今天周末门还闭着。
见没人应,我继续拍拍门,“时惊深!你不在家吗?”
门“咣当”开了,我正拍门的手还没落下来,险些没刹住拍时惊深脸上,他敏捷地往后退了一步,躲过了我这一巴掌,动作如此熟练。
我尴尬的笑笑,想起那次一巴掌拍下去落到了时惊深脸上,那时候我一大早心血来潮来拍他们家门,时惊深迷蒙着一双睡眼来开门,被我这一巴掌彻底拍清醒了。
他气不打一处来,震惊地看着我,睡到翘起的呆毛一齐怒视我。
我往后退两步,摸着头尴尬道,“那啥,我...我不是故意的哈,你没事儿吧,啊,瞅这一片都红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啊,哈,哈,哈。”
时惊深本来就白,加之晨起的原因,透白的皮肤甚至能映出青紫色的血管来。他面无表情地垂眼看我,我看着他脸上那个巴掌印,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那要不,你还回来?”
他木着一张好看的脸,“可以吗?”
我迅速反驳,“当然不可以,我就是客气一下你怎么还当真了呢,是吧。再说你对着我这一张俊俏的脸下得了手吗?你忍心吗?你良心不会受谴责吗?”
我企图用逼问三连来堵住时惊深的嘴,岂料时惊深并不进套,反而愈发面无表情,“下得了,忍心,不会。”
嘴上是这样说,却还是侧开身子让我进了门,我熟门熟路地进了他家,打开他家的冰箱取出冰块敷到时惊深脸上。
“惊深哥哥,别生气了。”我龇牙咧嘴的朝着时惊深笑,企图讨巧蒙混过关。反正时惊深本来就比我大几个月,叫一声哥哥怎么了,又不会掉块肉。
那次真是记忆深刻啊,直到时惊深脸上的巴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