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蔺殊雀。
这个名字很好听对吧。是的,我也觉得很好听,因为这是我缠着时惊深磨了好久好久,他才答应给我取的名字。
以至于后来上学的时候,每次新班级自我介绍,我总是第一个高高地举起自己的手,一脸自信又骄傲地向大家介绍自己。
“大家好,我叫蔺殊雀。殊是特殊的殊,雀是雀巢咖啡的雀。”
别问我为什么是雀巢咖啡,因为在我小时候,雀巢咖啡在我们小孩那儿就是个稀罕玩意儿,也不是说喝不起,就是有钱也不会去喝那玩意儿,对我来说还不如兑两张卡吃个酥脆面来得香。
介绍完我就得意地看着台下的时惊深。到现在我都能清晰地回忆起时惊深那时候的样子,他端坐在座位上,一看就是好学生。他抬眼看我,我走下讲台对他撇嘴做小动作,他扶着眼镜无奈的笑。
他好像总是拿我没办法,小时候是,现在也是。
“蔺小草,你给老子滚过来!”
我本名叫蔺芮,取的就是小草的意思。我爹个文盲还美名其曰的说什么贱名儿好养活,泛懒给我起了个蔺小草的小名,结果被刚出产房的我妈给听到了,我妈一巴掌给扇回去了。也就是我妈厉害,别人生个孩子跟打仗一样,出来的时候有气无力的,跟昏迷差不多。偏我妈生完我还中气十足的能吼我爹,让他滚,要不是我妈这一巴掌拍走我爹,我名字就拍板儿叫蔺小草了。
我听到这个诨名就暴跳如雷,扔下手里的东西,跨个三两步大声朝着楼下喊,“再说一遍,老子改名了,老子现在叫蔺殊雀!!!”
一遍喊一边笈着拖鞋踩下楼,一脚一脚重重踩在楼梯上,发出愤怒的声音。
我爹把烟淹进杯里浸灭,皱着眉头恶狠狠地骂,“小崽子你跟谁老子老子呢,你是谁的老子,滚过来看老子不剥了你的皮。”
我妈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看见我爹又把烟放碗里水淹了,气不打一处来。把盘子重重垛到桌子上,朝着我爹大嗓门地喊:“蔺治国你这个狗东西,烟灰缸是干嘛使得,放那儿等着它下崽儿还是等它出气儿啊。该吃饭了还吸烟,还吸还吸,一天天抽那一口烂烟,不抽能死啊。”
我爹一贯是不敢惹我妈的,连忙把碗给端走,讨饶似的把烟盒跟打火机扔到沙发里。
我看我爹在我妈面前这怂样儿就直乐,天晓得普天之下,也就就我妈能治着他了。
我妈给我盛了饭,看着旁边的空位,瞅着眉头问我,“你姐呢,又跑到哪儿乱窜了?”
我撇撇嘴,戳着米饭不以为意,“她都多大了你还管这呢,再说我哪知道她啊,一天天疯疯癫癫每个正形,指不定又跟哪个朋友逛街去了呗。”
我姐大我十岁,是个真真正正的女魔头。我算是怕了她了,整天在家颐指气使的,就她这性格,不考博士将来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灭绝。
我上边原本还有个姐姐,比我俩都大,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没养活。后来我妈他俩想要个儿子,在我们这儿闭塞有些落后的小村子,没个儿子傍身都是要招人家闲话的,背后总有长舌妇传什么这家人德行不好,准时干了啥伤天害理的事,媳妇才肚子里没货净生丫头。
天晓得,这话都是他妈的在放屁,我妈就是这辈子没儿子,光蔺窈这个考上重点大学,考公又考博的派头,都不知道甩他们儿子几条街了,轮得到她们来辩我妈的是非。
谁知道我妈在蔺窈之后的接连几胎都是女婴,检查出来就都给打掉了,直到熬了七八年才盼来了我。对我从小那就是宠得不行,要啥给啥,我俨然就是家里的小霸王。
我合理怀疑蔺窈这个女魔头就是因为这个才看我不顺眼,一天天擎等着找我茬儿。
就是嫉妒我。
我是知道蔺窈去哪了的,但我破天荒没告诉他俩。蔺窈交了个男朋友,比她大一点,今年得有二十七八了,是个老师。但是我妈嫌那男的家里离得太远,再说那人家里条件比不上我们家,天高皇帝远的,蔺窈嫁出省我妈怕她过去挨欺负又受苦。
就蔺窈那狗脾气,她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还别人欺负她?依我看我妈就纯粹的杞人忧天。
“好了好了,窈窈都多大了,行踪还得天天给你报备啊,吃饭吃饭。”我爹出来当和事佬,打断我妈。
奇怪,他一向稀罕蔺窈这个闺女,许是接连没了几个女孩教他心里不好受,他从小对蔺窈就好。在他那儿,对蔺窈有时候比对我还好。怎么今天悄没声儿不问他闺女了。
我爸是个包工头,在我们村里叫一霸,当然这个一霸也是他自封的。村里好多工人都跟着他干,喊他蔺哥,我爸每每听到这称呼都沾沾自喜,嘴恨不得咧到脑后根儿,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就这样转脸就教人占便宜,偏他还傻的高兴,把人家当亲兄弟。
我看到他这幅嘴脸都暗自撇嘴。
嘁,虚伪。
但我是一贯不敢在他面前露出这种明显鄙夷的脸的,那会给我招来一顿揍。虽然我爹嘴上老是说着揍我揍我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