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屿接过了沈随递给他的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也不点燃,就那么轻轻地捻着,夏日的太阳落得有些晚,这会快靠近六点仍然是没有一点要天黑的迹象,徐闻屿穿着简单的白T黑裤,身高腿长地靠在街边,听着沈随跟他搭话。
“一会咱上哪吃饭?要不组个局,晚上去酒吧?”
徐闻屿把烟叼进嘴里,然后拿过沈随手上的打火机,窜动的火苗把烟点燃,徐闻屿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前方,“不了,一会回家吃饭。”
“干嘛回家吃啊?”沈随显然不信,“家里哪有外面好玩。”
徐闻屿把嘴里的烟吐出来,眼神望着不远处被人推搡却毫无反抗的男人。
“回家有事。”徐闻屿笑了声,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像是嘲弄,“有人要来。”
“有人?谁啊?”
沈随不明所以,皱着眉头想了一圈,突然拍了徐闻屿的肩膀,“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那未婚夫啊?”
徐闻屿瞥了他一眼,语气里有着显而易见的烦躁,“说话注意点。”
“哦哦,抱歉。”沈随没什么愧疚地道歉,八卦地凑到徐闻屿耳边说:“我知道他,听说他是个聋子。”
沈随不解地问,“他比你大不少吧?耳朵还有问题,还是个男人,你家里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徐闻屿哪里知道,小时候他就见过孟好一次,孟好比他大五岁,那个时候孟好的耳朵就不怎么听得清,长得也不像徐闻屿那样是个远近闻名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起码在徐闻屿眼里看来,长相实在是普通,他几乎不记得孟好长什么样了,不过小时候就不怎么样,长大了能好看到哪去?
徐闻屿又抽了口烟,吐出的烟圈笼着他,模糊了深邃的眉眼,不远处那个男人已经被人推到墙边了,按住了肩膀,整个人都有点瑟缩,徐闻屿咬着烟头眯着眼睛却仍然看不清那个男人的长相,第一眼只觉得皮肤很白,其他倒也没什么亮眼的,懦弱得很,被人这么欺负也不反抗,八成脑子有问题。
沈随又喊他,“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徐闻屿把烟掐了,“我走了。”
“你怎么回去。”
“打车。”
徐闻屿和沈随告了别准备去打车,他往前走,离那个男人近了些,徐闻屿就随意瞥了一眼,就撞见了那人chaoshi的眼。
眼睛倒还不错,徐闻屿想,但他可没想多管闲事,站在路口招手拦车,许是下班高峰期出租车实在不好打,等车的这短短的时间里,倒是把身后那俩人闹起来的原因听了个清楚。
“你不长眼啊?撞到我道歉都不会?”
“买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糊我一身,要赔钱知道吗?”
被压着的男人只会支支吾吾含糊其辞地发出几个简单的字,徐闻屿猜测估计就是这幅模样惹得人家欺凌更甚。他本来是不想管的,因为他都已经打到车了,人家司机已经在他面前停车了,可是后面却传来皮rou相贴以及人的闷哼声,徐闻屿想,这人也太怂了,被人打都不知道还手吗?
“你够了没?”徐闻屿最终还是没忍住,“一身衣服多少钱还你不就行,至于打人?”
司机师傅在车上按喇叭,朝徐闻屿喊,“小伙子,你还坐不坐了?”
“不坐了,师傅,你载别人吧。”
徐闻屿说完就朝着那俩人走过去,刚刚还攥着男人衣领不放的人这时候松了手,那男人好不容易喘了口气,随后立即低下了身在地上找着什么。
“有你什么事?”
“我就看不惯你这样的,赔钱不就行,动手干什么?”
徐闻屿从兜里掏出钱包,“多少钱,我给你。”
那人愣住了,犹豫了一会才说,“五百。”
徐闻屿轻蔑地笑了笑,“嘁,我还以为多少,拿着。”
那人拿了钱,占了便宜似的放进口袋里,随后看也没看蹲在地上的男人就离开了,徐闻屿凑近了看到他,才发现这人的皮肤是真的白得过分,雪白的手指在地上摸了一圈,沾上了灰,然后在墙角拿到了一个小小的像是耳机一样的东西,失而复得地笑,然后站了起来。
徐闻屿没再管他,转身准备重新再拦一辆车,手腕就被人抓住了,抓住他的那双手很软也很柔,徐闻屿微不可闻地皱眉回头,不明所以地盯着刚刚被欺负的男人,被他捡起来的耳机现在已经戴上了耳朵。
“谢……谢谢。”
徐闻屿觉得这人不仅懦弱,还是个口吃,讲话都不清楚,男人见徐闻屿一脸不高兴,意识到自己可能冒犯到了人,赶忙把人家手松开,徐闻屿这才注意到他的长相,除了白,还有一双乌黑圆润的眼睛,似乎也实在没什么可看的。
“我把……钱还你。”
声音很干涩,徐闻屿有点不耐烦,“你给我干嘛,刚刚人家让你赔钱你早赔不就行了?”
男人无措起来,神情慌张,“我……我刚刚……”
“行了,我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