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失宠了。祁连瘦了。祁连两度搬家了。她从怀家搬去工作休息室,又从休息室脱离开,搬去工作地点五个路口外的一栋公寓。
祁连不是形单影只的,她的好友丁怡——也就是那位类似遭遇抗婚独立出来的百货大王的宝贝外孙女——即日做起帮她找房子签协议的好邻居。
搬家那天开灶饭,第一顿祁连计划请好多人,她的朋友们,包括西洲和南姣,还有她的军师简为怀瑛,她的贵人商阙与她的好搭档左右。
祁连问了简为的意见,简为压着嗓音委婉告诉她,怀琳这几天在家。
祁连有些怵怀琳,且她不喜欢那个酒吧有过一面之缘狐假虎威的小白脸。她只好在通话中表达有时间聚会的强烈意愿。
她其实还有半句话想说,但简为那边似乎很忙,应声,嘱咐她照顾好自己,注意水电安全,不要太晚回家,反锁门云云,没给祁连太多时间,很快就挂掉电话了。
祁连一一默记下来,只好将想要转个弯邀请闵湘一起用餐的愿望搁浅在心里。
清明扫墓掀起巨浪,为此独自憔悴的不限于矛盾升级的祁连与闵家双方,还有一位知情者。
商阙这几天寝食难安,她对于清明惊闻的知悉是明显滞后的。这件事是清明节后霜打茄子似的祁连架不住她与左右一再追问才挤牙膏似的说出来。
祁连当时只说一句:“我喜欢湘姐姐的事情,她家里人都知道了。”
这个“都”字钻进商阙耳朵,嘭一声惊颤耳膜。
完蛋!这是商阙心里第一念头。还记得祁连大闹闵家那时候闵京好说歹说软磨硬泡也拦不住她去捅破天阙,商阙找回那时候的惊慌失措……
最让她感到无助的是闵京的失联。闵京要强独立却又随性洒脱,她不是全年只有清明节一天拒绝联系世界的她姐姐闵湘。作为好朋友,闵京的性格与工作习惯商阙很清楚。闵京经常联系不上,但是她会事先发来讯息对商阙言明。商阙仔细回想,她们从读书到毕业,做朋友这七八年闵京从来没有在她这里“下落不明”过。
眼下是破天荒第一次,且一连两天多失联,商阙再三联系,戳遍闵京每个社交网站的账号私信,毫无回音。
闵京不知道,此时此刻异国街头,她的好朋友闵二小姐走在“失宠”边缘。
去国离乡这些天,陪伴妹妹的闵京过起哄人开心陪人聊天的照顾人生活。
闵京对闵菲向来有求必应,自从她无意听祁连自曝秘密之后,更觉得亏欠妹妹,一味宠溺闵菲。
原本想的是姐妹情感人至深,闵京盘算着早晚能让妹妹受伤的心灵受填补,从而让她意识到亲情的珍贵,进而再将她召回亲情的温暖怀抱。
Jing打细算的一手牌,谁知道被人中途截了胡!半路杀出黏人Jing“程咬金”,从国内追到国外,真情感动善良的内心脆弱的公主。而公主在柔情蜜意蛊惑下,向远道而来的勇者敞开了心门。
多好一出爱情故事,可惜公主她二姐捶胸顿足。
闵京并非对荣曜不满意,只是感到不安惊惧。因为闵菲的突然转变而不安,因为荣曜从不表露的心思而惊惧。
闵京害怕闵菲投入新感情不是完全放下而是“以毒攻毒”。她更害怕城府极深的荣曜习惯于戴面具,而她的真面孔不是表面上这样。
倘若勇者的忠诚爱慕是障眼法呢?失宠的公主她二姐忧心忡忡跟在如胶似漆牵手的那一对身后,被越落越远。
“姐姐?”闵菲与荣曜牵手停驻在店铺门口,回头呼唤闵京。
闵京赶过去,向妹妹扬起暖心的笑容。
“你们能不能等我一下?”
荣曜点头,恋恋不舍松开交缠的手,目送小公主提裙跑去店里。闵菲步子很赶,荣曜目光很黏,因为她们的相处时间所剩无几……
荣曜低头看表,她将时间拨到朗国的东一区标准时,当前时间上午九时。想到今夜九时,她的航班即将起飞,而她、与爱人相守时间像是头顶掠过的小鸟的尾巴——短且捉不住的。
荣曜黯然神伤时候,闵京目光锐利盯着看她表情。
“你似乎很喜欢这块表?”闵京评价人的重要一点是礼仪。在她认知里,穿着本身就算礼仪的衡量标准之一。
荣曜气度很好,穿着与她学识般配,是低调柔和的,她习惯于穿正装,哪怕在夏天的非正式场合,她首选是板正的带领的polo衫而非T恤。加上那副金边眼镜,荣曜给人温文尔雅的感觉。
闵京却在她猛烈追求妹妹的当下,心里腹诽她,会不会温文尔雅也是她给人的错觉?
荣曜愣了愣神,显然是没想到闵京突然有此一问。她低头,摩挲着褶皱的牛皮表带,眉心放柔,抬眼正视闵京与她抛出的问题,“是的。这是我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礼物。”
“什么人?”闵京打算刨根问底。她的较真态度使荣曜瞬间茫然。
荣曜不喜欢这种受人威逼的卑微感,但她还是礼貌微笑,实话实说:“是我母亲们送我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