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为什么连你都如此清楚,他却不这么想···从矢车菊那该死的别墅里走出来时,我看着他的脸,第一个想法就是和他一起喝一杯伏特加,好好的睡一觉。那时看着他的脸我无比安心,对死亡的恐惧带来情绪最极端的体验,而他在那个别墅里数次保护我,将我拉离死神的怀抱。有些羞于启齿,但我对被他保护这件事并不反感,反而十分感动,可那并不是简单的朋友之间的感情,我不像如今的很多年轻人,常常把友情错认为爱情,事实上我很难认为我和F.Y.之间存在类似友情的东西···我不该自我感动,但是从那以后我尝尝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也许你会疑问,为什么第三年我才意识到我对他的感情,也许濒临死亡带来的刺激让我对现实有了更加清醒的认知,我以为我要死之前最后悔的事情是未曾与F.Y.先生有过更亲密的举动···不要嘲笑我!我当时是个处男!尽管我没有那么强烈的性需求,但是我也想与喜欢的人更亲近一些!而且想想他平时的举动,胡子拉碴,头发不洗,如果不是我强烈要求可能连脸都不愿意洗,从来不注意形象,除非他要利用外表去做些和探案相关的事情,或者是拜访他的各路老姑妈老姨妈。我当时可是捡了他三年的袜子!我怎么能对他这么一个人起旖旎之心呢,好吧,我意识到对他的感情之后,我就有了强烈的羞愧,看着镜子的时候,我都难以直视镜中的自己,我想过我对人难以产生感情,但是我没想过我第一次起了爱慕之心居然是对那么一个肮脏的没有丝毫举止风度浑身臭味的男人!”
“可怜的朋友,你当时一定对自己颇为恼怒。”
“是的,我那段时间对他大呼小叫,态度冷淡,或者说有些恶劣,他很是不解,可能是觉得我经历了矢车菊案件里的死亡体验后受了些刺激,就像当时知道那些收藏品都是他从案件里收集来的东西后听到从地下室传来的哭声一样,他认为我过段时间就好了,又对我不知道起了什么怜悯心,那段时间居然事事顺着我,就像哄闹脾气的情人一般,还给我带花,我的天,我简直要被他气疯了,或者说要被爱上他的自己气疯。他还试图做饭,差点把厨房炸掉,最后也只能我来收拾烂摊子。他见我迟迟不给他好脸色,渐渐也憋闷起来,不愿意同我发脾气,便搬到B女士那里住了。”
“噢——怪不得你对B女士这么上心。”
“我确实不该对他发脾气,我那段时间太不对劲,矢车菊确实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我没有告诉过F.Y.先生矢车菊在我面前做了些什么,由于没有肢体上的伤痕,警探和F.Y.先生都以为矢车菊只是把我关起来然后语言恐吓我,但是矢车菊和我说了很多,也给我看了很多,我想那是造成我后来Jing神不稳定的原因之一——我不该对他发脾气的,我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愧疚,我自己的情绪不该让别人承担,即使那情绪是因为他引起的。”
“矢车菊对你说了什么?”
“她给我看了她死去孩子的标本,那个从她腹里剖出的胎儿,被她的丈夫溺死在浴缸里,因为那个孩子是女婴。”
“我的天哪···”
“所以后来矢车菊和她的爱人杀了她的丈夫,把他溺死在浴缸里——同样的死法,溺死那个男人前她们剖开他的腹部,把他那十根曾用来溺死婴儿的手指全部砍断塞进里面,把他的阳具剁碎塞满了他的嘴让他发不出声音。你知道吗,我并不惊讶,我惊讶的是矢车菊她说她见过我,她说我对她没什么印象因为我从来不关心身边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她的爱人——你知道的,B警探的同事,H医生,她和矢车菊是在第72医院认识的。”
“第72医院?”
“对,我曾经在第72医院住院,大约一年的时间,但是我的父母把这段经历从医院的档案里消除了,没有人查得到,所有人都以为我只是休学了一年在家里无所事事画画遛鸟。矢车菊说她认识我,她的病房就在我隔壁,但是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她。可矢车菊不同,她记得每张从她病房前经过的脸,包括我。她也知道我为什么住院,知道我的病情,听到我的声音,她和我叙旧,虽然最后试图溺死我。呛水的体验真难受啊。”
“你应该找名医生。”
“我会的,我会的。听我说···那段时间我对F.Y.先生太苛刻了,他跑到B女士家里住了几天,又回来找我,我猜是因为之前那些,担心我走上犯罪道路的屁话,他觉得把这样的我一个人放在家里太危险了,可由于他的离开,我看不到他的身影,如此几天太过难熬,等他回来找我的时候我满腔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他自然是没想到我反应那么激动,他在B女士那里好不容易平复的憋闷也爆发了,我们大吵一架,我说要辞职,他让我滚,我说滚就滚,他说越快越好,于是我立刻收拾了行李——就像我刚来时带的那么点东西,离开了事务所,并且扬言我在这个鬼地方受够了,再也不想受他的罪捡他的破袜子,他当时气的跳脚,把烟灰缸向我扔来,不过没砸中,只砸到那扇破门,我一边吼着我再回来就是傻逼,我一开始选择在这个地方呆着就是傻逼,一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