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的宫人,叫筝儿,年纪比他小些,虽是个伺候人的,但却是一副主子做派,看他的眼神里总带着一丝不屑和鄙夷。
筝儿抱了东西,边走边嘀咕:“没见过世面,这点东西也至于收起来。”
他听见了,但没说话,心底也觉得筝儿说的是实话,他本就是没见过世面。而且他也知道,筝儿心气儿高不服他。论长相,筝儿唇红齿白,比他要明艳多了;论身段,那柔软的腰肢如细柳,远比他来的婀娜。从远处一看,整个人像极了那些娇弱的莺莺燕燕。这样的美人整日服侍他这个庸人自然心理不平衡。因此,大多数时候,他都让着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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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蝶宫里,暄嫔坐不住了,他根本想不到随口的一句责罚竟给白茸带来好运,颇有些给他人做嫁衣的味道。
他酸溜溜地对近侍苍烟说:“他有什么好,瘦得像麻杆,看着就硌手。”
苍烟欠身道:“圣心难测,但想来也长久不了,主子不必忧虑。”
暄嫔剑眉一扬:“不必忧虑?我之前也觉得不足为患,可他刚服侍几天就得了个封号,让我怎能等闲视之。想我进宫五年才有个暄字加上去,他凭什么几天功夫就赶上来。”
苍烟已近中年,在宫里待久了把事情看得通透,心想,有没有封号其实都那么回事儿,全是被日的,哪儿就分出来高低不同了呢。他道:“就是有封号也是常在,比不得您。”
“不行,还是得想个法子弄死,我这心里才舒服。今天上午袁嫔和薛贵人凑一起说悄悄话,看我过去马上就停了,分明就是在背后议论我。”
“……”苍烟犹豫道,“那要不去跟晔妃商量一下?”
暄嫔眼前一亮,对啊,晔妃主意多,又有昀妃撑腰,还没有什么事不敢做的。想到这里,他连步辇都不坐,一路快步到皎月宫,刚进屋就气急败坏道:“得想个办法,照这个速度,很快那贱人就爬到咱们头上了。”
晔妃正在给小金鱼喂食,手指捻一把细碎的点心屑撒在鱼盆里,眼睛都不抬一抬,面色平静道:“你坐下喘口气再说吧。”
晴蓝奉上热茶,暄嫔抿了一口,说:“要晋封,也该是个答应才对,怎么跳着走,直接封了常在?”
“怎么封,还不是皇上说了算,就算直接当了皇后,你我还不是得一样跪拜。”
“可我这心里……”暄嫔满脸不高兴,“早知这样还不如当时把他打发走,省得跪在那招了皇上的青睐。”
晔妃冷笑:“皇上已经被他迷住了,刚才还派人来说这几天国事繁忙就不过来了,我看分明就是找借口。”
“哥哥快想想办法,我曾经罚过他,要是以后……”
“哪有什么以后?”晔妃眼中闪过狠毒,“你过来,我告诉你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