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坦然:“有人告诉我你们之间有些工作上的矛盾,馆长曾听到你们吵架。”
…真的吗?”
安迪大半天没进食,饿得要命,狼吞虎咽地吃下了半个披萨,两个汉堡,一盒甜甜圈,还塞了一杯奶昔下肚。
安迪松开他纤细的腰:“是这样吗?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上次吃饭是什么时候?”
“什么?找到凶器了?”
警探只好表示自己要先离开了,文森特想送他到门口,结果一站起来就有些摇晃,向旁边的画架栽去,安迪手疾眼快地向前迈了一步,将他捞到自己的怀里。
他和文森特对话的时候总有种怪怪的感觉,此刻才终于确定,对方就是那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之后就什么都顾不上了的人——像那些历史上的有名科学家那样。
但食物进胃,他终于不再浑身冰冷之后,文森特又在想:人的胸肌真的是硬的吗?肌肉明明就该是软的才对……应该再试一次确认一下……
“是吗?我猜上面应该不会那么刚好留有指纹吧。”
文森特怀疑地看着这位请他吃饭还露出莫名笑容的警探,心想如果他要做什么奇怪的事,自己就算要坐牢也不会让他好看。
回到警局,同事告诉他有了新发现。
“工作上?”美貌的艺术家垂下眼帘思索,“什么?那不是!……”
“我不喜欢这地方!警探,不要说这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
这个人说不定真的能成为大画家也不一定。
安迪坐了半天,一口水也没喝上,不由得口干舌燥,但他也不好意思找金发美人讨水喝,于是问他附近有没有什么便利店。
“你还好吗?奥斯汀先生。”
“那当然是因为我不用手机啊?”文森特一脸迷惑,面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这也要问?”,“找我的话就直接来这里吧,我大多数时候都在。”
“珍妮·格兰特的钥匙串上有一把很奇怪的钥匙,之前一直找不到匹配的地方,今天才发现是城里某处仓库的钥匙,我们在里面发现了带着血迹的刀——和可怜的珍妮的伤口是吻合的。”
难怪他前两天上门都找不到人,文森特根本不在国内——不过,他若是杀人凶手,大可以直接潜逃,为何还要回来?
安迪忍无可忍,他告诉自己,不能让案件目前的最大嫌疑人就这么活活饿死,把他拉到了一条街外的墨西哥餐厅。
艺术家的高挺鼻梁撞在坚硬的胸肌上,两人都痛呼出声。
安迪顿了顿,轻轻点头,转身上了自己的警车。
若他是无辜的,那自己一定要趁还能买得起的时候收藏几幅他的画——安迪忍不住为自己这突如其来的聪明想法笑了起来。
“我一个人住,所以没人能证明。机票我不记得在哪里了,大概扔了,你想看的话我再去找找。”
两人分别前,文森特倚在门边,突然对安迪说:“警探,请相信我,我没有杀人。”
安迪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最关键的时间段,文森特没有不在场证明。
“为什么这么问?你怀疑是我做的?”文森特用锐利的眼神盯着安迪。
但安迪也并非没见过演技精湛的杀人凶手,所以他冷静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是真的。你这个时间在做什么?”
他还是那副微微皱眉的表情,加上他正站在台阶上,显得有些居高临下。但安迪却从中读出几分真心。
文森特厌恶地堵住耳朵,扯出两张纸巾用力擦了擦印着冰淇淋污渍的油腻桌面。
他看着安迪的脸,中断了本来想说的话,转而回答一开始的问题:“那个时候我大概在睡觉,因为我第二天早上要坐一趟去哥本哈根的航班。事实上,我昨天晚上才回到这里。”
“没有。不过正在查这个仓库在谁的名下。里面是一大堆画,大概是哪个画家吧?不管怎么说,和仓库主人脱不了关系。”
第二天,仓库的老板终于磨磨蹭蹭地发来租赁文件的复印件,安迪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不由得叹了口气。
想起不久前见过的某位画家,安迪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
“我明白了。对了,你为何没有给画廊留下你的电话?不然我可以早些联系到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吗?之后可能还需要你到警局做笔录。”
文森特摇头,他不知道。
文森特回答:“飞去欧洲之前在机场吃了顿麦当劳……?”
安迪将两份卷饼推到挑剔的艺术家面前:“别多嘴,吃你的。”
他点头并非认可文森特的自表清白,只是表示自己会调查出真相——在真相面前,无辜者自然是无辜的。
“有人能证明吗?”
餐厅里有两桌小朋友都在过生日,他们被淹没在热情的墨西哥音乐里。
“我没事。我最近……”文森特揉了揉鼻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浑身冰凉,手脚无力,大概是油漆闻多了得了什么绝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