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还从对话中得知李鳏夫要把家里那姑娘卖到娼ji馆去,段云归决心一定要把那姑娘放走,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可他在此刻没办法装作没听到这件事。
段云归恍恍惚惚琢磨着秦弈受伤和那姑娘的事情,天色乌漆墨黑时,秦弈才回来,他刚开锁,段云归腾的一下就坐起来跑过去了。
他一靠过去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家里点了盏油灯,这油灯并不明亮,但他还是一下子看到了秦弈身上的血迹,衣裳胸前都是斑驳血迹,从腰向下裤腿上血迹就更多了。
“你受伤了?”
“饿了吧。”
两人同时出声,段云归低头看了看,秦弈露出来的胳膊腿上没有包扎的白布。
“我没事。”秦弈搂着段云归坐到桌前,把怀里的油纸包掏出来拆开,“看,给你带了大rou包子。”
段云归把rou包子拿起来,肚子一闻到香味就开始咕噜起来,他捧着包子,眼睛放在秦弈身上,“你真没事?”
“没事,快吃吧,我能有什么事。”秦弈还不知道段云归已经知晓他去猎熊瞎子的事了。
那包子一个有拳头大小,咬一口还有些流汁,馅是白菜揉的,秦弈买了四个,段云归吃了几口香喷喷的包子,又问:“你今个儿去哪了。”
秦弈讲道:“和张刚一起上山了,结果碰到熊瞎子了,张刚和小鱼都受伤了,情况急,没来得及回来告诉你我就先带他俩去镇上医馆了。”
“小鱼受伤了?”
“胳膊叫抓了一下,现在没大碍了。”
段云归张嘴狠狠咬了一口包子,嘟囔道:“你也不找个人告我一声,叫我瞎担心。”
“我出事了不是正好,你就能跑了。”秦弈把段云归捉到自己腿上来抱着他。
段云归没好气道:“你锁着我怎么跑。”
趁秦弈不备,他突然伸手拽开秦弈的领口看了眼,果然有白布,那白布从肩膀环绕至胸膛,刚才他坐的远,这会儿一坐在秦弈身上,就闻到了一股药味儿。
秦弈摸摸脑袋,“嗐,不是大问题,没甚事情。”
这包子是温热的,可偏偏段云归觉得有些眼热,秦弈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了给他买包子,他别开脸,“我又没关心你。”
“好好好,你说的是。”
段云归把秦弈手里塞了个包子,要他也吃。
秦弈两口就吃完了,两人嘴都是油乎乎的,他还非要捏着段云归脸亲他,两人接了个大包子味儿的吻。
这下子秦弈得歇两天才能再去田里,这也就表示段云归也不能出门,可那个汉子说他今天就要去镇上,约莫着明个儿或后天,那姑娘就要被卖掉。
趁着秦弈在厨房忙活,段云归搬了梯子竖到墙上想去看看李鳏夫院子里的情况,照以往来看,李鳏夫也要去下地,他会把院门给锁上。
“段云归,你做甚!”
秦弈这一嗓子,吓得段云归差点从梯子上掉下去。
“你别嚷嚷。”段云归头也不回,继续往上爬。
秦弈跑过来,“下来,你别叫我上去逮你。”
段云归哎呀一声,“我又不跑,我就瞧一眼。”
“有甚好瞧的。”秦弈把着梯子想把他给揪下来。
他不吭声,扒着土墙看了眼,院子里没人,从之前那姑娘哭叫的声音来看,这姑娘应该被关在靠墙的这一侧的屋子里,他不下去也看不到屋里的情况,只好先下来了。
段云归下来,拍了拍手上的土,“那个老头要把他买的姑娘卖到窑子里。”
“小宝!”秦弈一下子就知道段云归是什么意思,“就算你把她放出去,她也跑不出去的。”
段云归一副我不听的模样,也不管秦弈说什么,他已经盘算好了,白天村子里有人,这姑娘难免会被别人发现,最适合的时机就是今晚,那李鳏夫在家的时候,院门就不会锁,也方便他进去了,但他现在必须去和那姑娘知会一声,不然晚上容易出差错。
“我要进去一趟。”段云归说着就要用梯子再上去。
秦弈按住他的胳膊,“段云归!”
“别管我,不然我恨你一辈子。”即使现在阻止他的是秦漠,段云归也会毫不犹豫这样说。
秦弈叹了口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段云归往里头翻,村子里的都是土墙,虽然也不高,但段云归徒手是翻不过去的,他先上墙,坐在墙上,再慢慢的把木梯挪过去,秦弈站在墙边,时刻预备着万一段云归掉下来,他先垫着些。
好在这木梯也没有太重,段云归挪了半天终于是挪下来了,他扶着梯落地,开始在院子里小声叫:“姑娘!姑娘!”
西侧一间小屋里发出了动静,段云归开门一看,是那日李鳏夫绑在脚边的姑娘,这姑娘蓬头垢面,身上的衣裳算不得是衣裳,只是薄薄的一层里衣,几乎已是衣不遮体了,露出来的肌肤上全是青紫的淤血,她的嘴里塞着块布,两只手叫一把锁栓绑在屋子里的称重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