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他拧眉,想起记忆里五道将军的脸面来,学着那股怒相,叱道:“这是什么地方?”
“哦,危大公子或许不知……”
“只是死过人罢了。”危应离突然开口,并低头按住了他抓着自己小臂的手,“成了所谓凶宅,就一直荒废,其实不过世人胆小,才有那样流言,哥哥不必怕。”
此时头顶闷雷一响,轰隆隆,一片惨白照下来。
他死过一回,能与黑白无常勾肩搭背,连酆都大帝都跪拜过,只差没有亲身到阿鼻地狱游历一番了,其实并不怕鬼。
他深知,人比鬼更可怕,所以此时才觉得瘆人、荒诞。
恰好风吹得灯笼乱摇,淡淡红光荡得水液一般,他往院内望去,里头倒显得清静淡雅,没什么不对。
他又打一个喷嚏,危应离立即将他搂住,带他进门,站在廊下避风处。
宫殊连说:“侯爷带兄长往里头正房去吧,我和……”
他顿了一顿,“在东西侧房。侯爷歇一歇,再来院中亭内赏月饮酒吧。”
危应离点了点头,怕哥哥吹风,便没有直穿内院,而是沿廊下绕过去。
正走至东边侧房,就听见一阵响动,房门嘭地被推开,一位华贵公子急匆匆迈出来,带着惊喜、期盼,又几分怅然若失地,朝这边寻望。
苏孟辞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苏孟辞。
这张脸还是记忆中的年少俊美,却丝毫不见往日凌人意气,只显得寂寞可怜。
他一时没想太多,心中只觉愧疚。而恭必衍紧握着拳,似乎有种冲动,又只能强忍不发。
两人现下,不能说什么,他于是收回目光,好像并不在意,装作没有看见,径直往前走。
危应离也紧握着他,隐隐皱眉,步子比先前快些。
理应如此,不加停留,也不言一语,可与恭必衍擦身而过时,他余光却瞥见屋内一道幻影。
他立时扭头,正正看得清楚,屋内当间,一片白影悬在半空,挨近房梁处是乌黑杂乱的长发。
他眨了眨眼,那人影竟动了动,头发下露出一只眼来,朝他这儿看了一下,突然满目惊恐,哀嚎一声,鬼影像被卷入漩涡一样,扭曲着脱下房梁,倏地穿墙而走。
苏孟辞转而看向恭必衍,瞪得使劲,生怕他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是要危及性命的。
“你、你身子可有不适?”他伸手握住恭必衍手臂,上下摸摸,还推着恭必衍转过身去,看他后背。
恭必衍愣了一下,恍若梦中般看着他。
他正手忙脚乱,身后危应离却猛地将他的手攥住,发力将他拽到怀中,让他再也碰不到身前之人。
他只见恭必衍抬起了头,往他身后望去,眼神有些愤忾。
“我……”恭必衍又垂眸看他,原本想说自己无事,却突然说不出口,因为他时时心如刀割,难过极了,实在无法强颜欢笑,说他好。
他一点也不好。
“哥哥。”
这一声落在苏孟辞耳侧,他弟弟咬着他耳朵沉声说:“咱们走吧,哥哥。”
他左右为难,想起方才所见,实在不安心,不能教恭必衍一人待着。
恰好此时宫殊连听见声响跟了过来,他急忙一挺身,对恭必衍道:“你和你堂兄一起,不要一人待着,最好在院里空处……”
恭必衍乖乖地问:“在院里做什么?”
他顺口说:“等我。”
可即便他压低声音,这两字也被危应离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完欲走,却发现危应离停在原处未动,回头一看,只见这二人皆笔挺如剑,目光如刃,尤其是他弟弟,那双眸极其桀傲冷煞。
他试探出声:“危应离?”
危应离下颚线紧绷,花了几个眨眼的功夫,才暂且压下妒意,转过身来拉了哥哥就走。
他弟弟步履如飞,拽得他就要脚不沾地了。
快到正房时,他却觉得那灯火通明的屋室阴气极重,突然之间,几道鬼影狰狞逃出,就像方才那鬼一般,迅疾地消失在夜色里,不知躲去了何处。
危应离将门推开,他慌张四望,屋内干干净净,没留一丝诡异气息。
他边往里走边各处打量,走到桌边就顺势坐下,而危应离却转身望着门外,留了个冷漠的背影给他。
他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却不知如何排解,悄悄摸了摸红绳,那疙瘩果然缠得更紧了。
“哥哥有什么要说的么?”
他想了想,仰头道:“你今夜,不要离我身,记得时刻和我待在一起。”
危应离猛地侧身回眸,诧异地看着他。
“哥哥说什么?”
“我说……”他不觉耳尖发烫,心一狠说,“你、你别和我分开。”
危应离立刻跨过来,握着他手臂半蹲下去,仰头痴痴看着他。
“只有今夜吗?”
他心脏狂跳,肉身好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