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辰皓折腾了整整一宿，季森鸣第二日倒是还能早早爬起来去片场监督拍戏。
片子的导演姓厉，是季森鸣母亲许文筠的旧识，当年许文筠因病息影，厉导夫妇四处帮忙寻医问道，只可惜最后声带还是没能保住。
“厉导。”
季森鸣走进休息室，压了压帽檐，对椅子上整查看电脑的中年男人点头。
厉导闻声回头看见是他：“森鸣。正好你来了，有一幕的细节我还想再和你说道说道……”
待天光乍现，融着金黄的绯色如水粉画般地铺开，演员们也陆陆续续到齐了。
厉导叫了今天有戏份的几个主演和配角和季森鸣一起讨论剧本，他年逾六十，身披数个金奖，却丝毫没有什么名导架子，为人随和亲切，反倒是显得季森鸣过于严厉，对演员的诠释处处吹毛求疵，令小新人叫苦连天。
江辰皓迷迷瞪瞪睡到快下午才醒，去厨房偷了几块糙面饼，就着小米粥囫囵下肚，便往摄影棚去。
季森鸣早上给他发了消息放他一天假，但既然人醒了，就得找点事做，想来想去，还是去片场看看。
季森鸣在工作状态下总是全身心投入，他盯着演员的动作，全然没注意到江辰皓站到了身后。
颈侧忽地被冰了一下，是一瓶矿泉水。
“不睡了？”
季森鸣小声问他。
江辰皓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醒了，过来瞧瞧。”
他边说边拉了把椅子坐下，伸头去看季森鸣膝上的笔记。
季森鸣的笔记潦草，龙飞凤舞似的，却也相当好看，江辰皓自己只会写被成悦笑称幼稚的方块字，如今见了偶像的笔记，越发欣赏起来。
他看得入迷，没注意到自己的脑袋已经靠着季森鸣的肩膀，季森鸣自然也不会提醒。
柔软的金色短发蹭在下颌、耳垂，像毛茸茸的小动物在撒娇。
《迦罗之谜》的主要拍摄地点虽然在山里，但是因为其毕竟是有科幻元素在，有时还得撑个绿幕，演员身上戴满动作捕捉设备。
看着演员们对着一个个并不存在的东西或是对话或是互动，倒也有些滑稽之感。
中场休息的时候江辰皓在休息室里被一个小姑娘堵住。
小姑娘是演女二号的，姓白，长得水灵灵大学生模样，此刻面带羞怯地问江辰皓能不能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江辰皓这会儿哪里想得起来自己昨晚才被季森鸣按在床上这样那样翻来覆去过，只觉得自己作为雄性生物的魅力不减，在人家小姑娘面前像只开了屏的公孔雀，撩得对方满脸通红。
互换了联系方式后，那小姑娘就小跑着走了，掀帘而入的是季森鸣。
江辰皓脸上的得意还没收住，手机就被季森鸣夺了。
“哎，你干嘛！”
季森鸣看了眼那女生的头像，没说什么，把手机还了回去，径直走过江辰皓身边，在椅子上坐下，开始生闷气。
江辰皓见这人这幅样子觉得新奇又好笑，不禁升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也扯了把椅子挨着季森鸣坐下。
“怎么，你嫉妒小爷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呀？”
季森鸣不看他，也不说话。
江辰皓越发胆大，一双手臂搭在季森鸣肩上，脑袋往上一搁，近距离观察这人戴着口罩的表情。
“喂，怎么不说话了？”
季森鸣还是不看他，过了一会儿缓缓吐出一口气：“我能说什么。”
“我只是在追你，你还没答应。”
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有什么资格吃醋。
他这么一说，倒有种可怜巴巴的落寞了，江辰皓瘪了瘪嘴，道：“我会好好拒绝人家的。”
他只是爱撩，又不是真渣男，他对那小姑娘没意思。
突然一阵风吹过，掀开帘子，只穿了短袖短裤的江辰皓打了个寒颤：“嘶，好冷啊。”
他站起来，搓了搓胳膊。
他瞥见季森鸣长袖长裤还穿着外套，就拽人衣角问：“衣服借我一半儿呗？”
季森鸣这会儿总算愿意瞅他了，看他是真的冷，抬起胳膊就要脱外套，转念一想，脱外套的动作停住。
他冲江辰皓勾了勾手指。
“过来。”
江辰皓不明就里走了过去。
被季森鸣掀开外套一把抱住。
拉链拉上的声音。
好家伙，感情跟他借一半就真的是一半啊，俩人穿一件外套，还把拉链拉严实了。
江辰皓双手被困在身侧，整个人和季森鸣贴着，嘴唇对着锁骨，鼻尖对着下颌，能闻到季森鸣身上很淡很好闻的味道。
他鬼使神差地问：“你喷的什么香水啊，还挺好闻的。”
季森鸣愣了一下，“我不用香水。”
说完又抬起胳膊闻了闻，“是不是衣服柔顺剂的味道？”
江辰皓在对方衣服上嗅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