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不住轻笑,凑去亲了亲久宣唇角,又道:「你与越王爷情深义重,我也算想了个明白,若然我随你去,即使屁股开花,能教他与你不计前嫌,也算功德一件。」久宣失笑,剥了紫云裤子,将人推入浴桶,边道:「少来,还装甚麽慷慨就义?我看你分明是见了他那好物,心痒难耐,恨不得尝它一尝!」紫云却道:「大大我好是冤枉,念我从来只愿为你撅屁股,你真当我『谁肏不是肏』麽?」久宣咂嘴道:「夏公子又如何?」紫云面上一红,郝然道:「那回是我醉了,况且从前你我还未、还未……」
越王语气冷漠,久宣听言,心底却舒了口气,仍不敢造次,怏怏看去,哑声答道:「久宣晓得了。」越王又吩咐道:「与苏三娘招呼好,明日才回,教她不必等你。」久宣自知逃不过一顿收拾,无须越王多言,也知今晚是走不了了。正要回话,却见越王瞥向紫云,忽而命道:「也带李侍郎来。」
此慌张模样逗趣,连久宣亦不禁失笑,往紫云屁股捏了把,说道:「王爷何意,云卿岂真不知?我且回去,待申时三刻,再到你侍郎府来。」
久宣本也不怪紫云,只不知心底那股子酸气从何而起,才觉烦躁,遂仍白他一眼,佯怒回道:「谁要怪你?待你今夜屁股开花,我便消气。」
紫云心里乱,惊道:「弄死?怎生个弄死……」说着忽尔恍然大悟,掩嘴退後两步,又想起方才见得那胯下巨物,一时结结巴巴说不出句整话,只喃喃道:「他他他他、他、他、那、那、那……」
此言一出,紫云一愕,久宣一愣,双双看着越王不知言语。越王轻笑几声,径自起身走出门去,留两人面面相觑半晌,才匆匆起身收拾穿衣,合力扶起木桌。紫云由始至终不敢吭声,至此才怯怯问道:「久宣,王、王爷所言,是何意耶?乖乖,莫不是……莫不是要打死我去!」久宣自顾仔细为紫云拭净官袍,答道:「打死不至於,就是……」紫云捉急追问道:「就是甚麽?」久宣蹙眉苦笑,道:「许是要弄死我俩。」
实是我见犹怜,想要为他舔舐抚慰,却又不敢。久宣才缓过气息,越王已理好衣物,蹲下身扳过他脸来,端详其狼狈,才道:「今晚自个儿过来王府,晓得不晓?」
招弟叉着腰一番横眉竖眼,神态可谓惟妙惟肖,说完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模样。久宣登时脸色大变,惊道:「这回当真是越王吩咐!」招弟也奇道:「公子今日不是去见李大人麽?怎又遇见越王爷?」久宣没好气道:「我又哪能料到、偏生能在礼部遇上王爷?」招弟诧道:「可是三娘不信,如何是好?」
但见久宣神色微异,紫云仔细察之,难辨其情,只好颔首应了,收拾罢典史厅中乱物,先将他送出礼部。久宣返还丹景楼,虽明白越王有气,却又知他嘴硬心软,既唤自己去王府过夜,想来撒气一顿便也作罢了,只不曾想,竟要将紫云也抓去。久宣心下酸甜苦辣俱尝了个遍,也不知是为越王、抑或是为紫云,只好不作他想,打发招弟去欣馆传话香娘,又遣开弟往窈斋去,告诉寒川萨其度昨日来过。罢了换身衣衫、重作梳洗,就见招弟急步跑了回来,说是香娘不信,还装腔作势,转述道:「公子,三娘说道:『越王爷何等人物?怎地蓝久宣逛个街、出个门,总能遇见得了?一次两次也罢,老娘睁只眼闭只眼,他还当自己蒙得住我?回去告诉那厮,今儿若敢踏出大门半步,两腿给他敲断!』」
二人如是说笑一阵,皆舒心许多,紫云匆匆洗罢要起,正好兰生提壶
话音刚落,就见屏风後探出个脑袋来。紫云方解衣罢,尚未入水,愕然问道:「久宣怎来早了?」
久宣本就心烦,几欲来个先斩後奏,想了一想,还是不好违拗香娘,只好亲自往欣馆去。招弟等了半晌,才见久宣归来,左侧半边脸颊通红,看是挨过打的,柜前自顾收拾几样物事,放入怀中,一言不发出门去也。
久宣摆摆手打发去芩生,待他出门,才踱到屏风後来,嗤然一笑道:「好个李侍郎,还晓得洗乾净身子待人采撷,可真是迫不及待。」
殊不知,是早前紫云回来时坐立不安,兰生奉来桂花甜汤,紫云正门後徘徊,一不小心撞个正着,洒得紫云满身甜腻,才要洗澡。紫云却也大度不恼,并不辩解,反牵过久宣手来,轻道:「休奚落我了,你若有气,尽管说来。今日之事,都怪我乱来,若王爷要与你对付,你便说是我逼迫你的。」
此时刚到申时,久宣到得李府,萩生应门,却道公子已然归家。原来午後半日紫云魂不守舍,心底同样五味杂陈,又当真如久宣所言,含了满屁股黏腻精水,更教人心不在焉。胡尚书见他面色一时青一时白,还总揉着腰捏着腿,道是紫云抱恙,奈何萨其度亦不在,无法容他先行回府,只教他速速理清要务,将琐事交予郎中,方能离去。
久宣不知因由,见兰生院中烧水,问他是作甚,兰生答道:「公子正沐浴更衣。」久宣一听,不禁沉下脸色,往紫云卧房走去,不管不顾推门而入。当下就听里头紫云嗔道:「兰生,莽撞甚麽?」须臾,又听芩生低声道:「公子,不是兰生,是蓝公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