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武迎上前道:「既是如此,此人就奉与雷老板了,雷老板稍给些打赏就是。」
一抹身影藏匿在後,竟是言祁儿。言祁儿胆小畏事,远远偷看半晌,不料梁氏早就知悉,唤她过来。
听罢雷淼沉吟半晌,才道:「难怪,丹景楼近半年少了此人,我还道苏三娘葫芦里卖得甚麽药,竟原来是杨青衣跟汉子跑了。」
雷钧先是一愣,旋又气得连声咒骂,青衣捂住伤处,凄然垂泪,雷钧心头有气难消,索性捉住青衣头发扯上床榻,且快活一把再说。青衣抵死不从,左脸就遭他掴了一巴掌,雷钧恨恨叱道:「还道杨青衣甚麽神仙货色,竟是个赔钱表子,少给我作姿态!」青衣哭道:「我、我已是良人,不再卖身!」雷钧失笑道:「从来只有妓女赎身,你个卖屁眼儿的倌儿还能从良?」
却见雷淼思索片刻,哼笑道:「这钱自是要给,梁管家辛苦,还得要些酒钱不是?但此人留下定是个麻烦,还请梁管家带走,雷某可不愿见那姓苏的娘们上门找事。」
梁武一身冷汗,忙松开手来,潜渊悠悠盘起几束青丝,插回发簪,才踱去雷淼身前,坐其腿上。雷淼轻笑捏了捏他腰肢,朝梁武抱拳道:「我的人可不能随意碰得,稍有得罪,梁管家莫怪、莫怪。」又问潜渊如何,潜渊冷言冷语答道:「是杨青衣。」
梁氏深知言祁儿怕事性子,免她告密,便要拖她下水。遂轻拍其肩,柔声道:「你若不愿同他一样,最好听我的话。」罢了,又漠然令道:「待我走远再动手,我见不得红。」丫鬟听言上前搀扶,就此转身回房去了,直到拐入堂後,才听前院阵阵凄厉嘶喊。梁氏顿足一叹,又自前行。
梁武连夜将人带出墨府,心知不能留在城东这头,就往城西去了。城西南有帘儿衚衕,男风极盛之地,又知此地以华英馆为首,遂直奔去。华英馆却不在帘儿衚衕里,乃是在衚衕西侧尽头右拐、另一路口处。丹景楼为园林也,本就甚大,华英馆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且此地近乎上百小倌,要比丹景楼更热闹得多,欢声处处、笙歌连连,绝不亚於东墙北院。梁武驾马车至,寻访班主,小厮跑去许久才回,请了诸人侧门进去,穿过长廊,直至深处一座小楼。
然雷淼深谋远虑,平衡利弊,还是决意不要,只唤雷锦给梁武取些银两,自顾揽着潜渊往楼上去了。梁武不收白不收,拿了银两出门,却又不知如何处置是好,正要往帘儿衚衕里去,随意丢给哪个暗门子罢了,又听身後有人招呼,回身看去,竟是雷钧追来。
华英馆两位少班主,一个浪荡放纵、一个阴狠毒辣,雷钧较兄长稳重许些,故而雷淼在帘儿衚衕买下几家妓馆,分了两处教雷钧打理。雷钧见色心起,自是不肯放过,故瞒着雷淼,悄然跟来买下青衣。梁武乐得脱手,随意收了张银票,看都不用看,丢下人就走。雷钧将人领回手下妓馆,掀去麻袋,才猛然惊见杨青衣右脸凝住一片血痂,取水拭净,只见皮肉翻开,刀痕犹新,竟遭人刻下大大一个「娼」字!
雷淼魁梧粗犷,足有八尺多高,一站起身彷如巨人,短须精悍,还生得黝黑,怀中搂一冰雪玉人,正是丹桂公子余潜渊。梁武说明来意,要将杨青衣贱价卖之,雷淼心疑,随意坐在椅上,着潜渊上前看看,是否真是杨青衣。
言祁儿慌张摇头要跑,梁府家丁已然疾跑过去将她拉来院中,梁氏稳稳将刀柄置其掌中,言祁儿颤颤巍巍唤道:「姐姐、姐姐,饶过我罢,我甚麽都不曾见、不晓得!」
今夜青衣已遭人殴打刀伤,哪里抵抗得了?只教雷钧撕烂衣衫,扯开双腿,扶屌挺进後庭一顿肏弄。雷钧本是一肚子气,猛地扎入那柔热身子,顿时舒爽得消气了大半,淫笑道:「呵,这只穴又热又润又软,都十八了还紧成这般,不愧是丹景楼头牌,苏三娘手段高着哩!」说着惬意抽送,直直享用至深更半夜。
潜渊漠然走去,梁武半掀起青衣头上布袋,只露出左边半张脸来。青衣颤颤抬眸,面青唇白,潜渊见竟真是他,不禁一诧,又觉青衣有异,还待伸手扳过他脸来,先被梁武捉住手腕制止。潜渊愠怒,另一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陡地摘下头上发簪,刺向梁武眼睛!却闻雷淼唤了一声,猛地停手,恰恰停在眼珠前几分。
至深冬墨东冉归来,正月发现蓬莱阁端倪,
此後雷钧遍寻珍药,要将杨青衣面容修好,数月过去,总算愈合复原七八,只是留了红痕,得须厚重脂粉涂抹,才勉强遮盖。雷钧不傻,既要拿他赚钱,又得防着丹景楼,就在帘儿衚衕密谋铺排,寻了好些模仿青衣之人,分散各处,混淆真假,由此浑水摸鱼,堂而皇之教青衣在他手底卖身。然华英馆向来手段狠辣,雷钧自己馆子里,自也是花样百出,许多皆是丹景楼从不用的,净折磨人。青衣逃脱不得,反被雷钧一道铁链锁在床栏,终日对镜悲泣,右颊那「娼」字一笔一划,再难消散,又遭雷钧禁锢玩弄,颓然失神,渐而浑浑噩噩、不言不语。
雷淼有两个儿子,早已闻讯赶来,长子雷锦见状忙道:「爹爹,那可是杨青衣!」次子雷钧也劝道:「杨青衣都给咱送上门来了,岂有不收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