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甜却道:「这倒未必,你道人再体面风光,谁说不会为一口温饱,苟且偷生。再说,你从前就夸赞过那张探花一手好字,这丹景楼的张子素也是以书扬名,难说不是同一人。」紫云道:「说得也是,那年张子素卷子,连誊录官都不敢抄写。」梓甜闲心起,打听道:「云卿可知他为何被罢?」紫云却摇头道:「无人
紫云白他一眼,又见自己身上,已换了乾净衣物,只说道:「什麽叫捞,我是河鱼不成?」说着,招手唤他过来。兰生才走到床边,就见紫云忽地一手抓来腿间,正扣着自己命根子上,吓得不敢动弹。紫云隔着裤子揉揉捏捏,只觉手中娇小玲珑、软软嫩嫩,才吁一口气,放开了他。
正巧日落西山,趁红霞万里,两人便在院中竹棚下吃酒食粥,品那八仙盘。这皖白鹅果真不负所望,脂多而酥,入口即化;皮薄而脆,满齿留香。尤其是那腌制一味,真真是绝。梓甜还带了鹅油蒸的果馅金饼,以果味解肉腻。那河鯗粥也是妙肴,中有豆腐、胡酱,别是风味。紫云夹一片腌鹅,细细看了半天,丢进嘴里,又咬一口饼、嘬一啖粥,顿时赞不绝口,唤萩生取来小碗,给四个小厮也各分了一碗吃。待得天色昏暗,芩生、兰生点了灯来,仍在把酒言欢。
兰生却摇了摇头,回道:「夏公子还在外面等着呢。」紫云道:「教他等着。」兰生仍不愿,又道:「那时公子食言,兰生怕了,才不要。」
紫云好桂花酒,本来芩生已买了两斤回来,梓甜却道桂香冲了鹅味,只好换一坛金华酒。待吃醉喝饱,八仙盘上一片神仙都没有了,才又禁不住嘴馋,还是取来桂花酒饮。梓甜见他眼下神清气爽,心情大好,自乾了一杯,笑道:「云卿看是活过来了,算我这趟没白来,尚书大人待你也太狠了些。」
谁知耳侧一声低沈,回道:「好弟弟,该怎般唤我?」语罢,施施然,大举进犯。紫云惊住喝道:「滚出去!」却又听一人说道:「这是骂谁呢?」
梓甜看得哭笑不得,问道:「这又是作甚?」紫云不理,本想问二人自己睡了多久,突然想起一事,喃喃道:「鹅……」梓甜道:「云卿饿了?」紫云抬头,眼神真挚,问道:「鹅肉还有麽?」梓甜大笑道:「有、有、有,怎地还怕我一人独食了麽?」紫云听了,忙掀被起来。梓甜瞥他一眼,笑道:「云卿做的什麽梦,见你骂人,还道是梦魇,却怎又梦了个龙抬头?」紫云低头,只见胯间高高翘起,不禁一窘,赶了他出去,才起身穿衣。
紫云摆手道:「可不是麽,谁教那姓萨的早不病晚不病,偏偏春闱时病了。」礼部左侍郎萨姓,紫云想了想续道:「总算完了会试,殿前御考那是翰林院所辖了。只要莫再像三年前那般,来场闹剧,我可谢天谢地矣。」
紫云管他要是不要,正要反手把人搂到身前来,怎堪木桶狭窄,溅了一地水花。兰生贴着边沿,教他一抱一扯,生生在臂上划了小道口子,连声喊疼。紫云怜惜,忙放开了人,回头看去,却见兰生臂上破皮,却未出血,好不奇怪。兰生鼓起了脸,委委屈屈,紫云看得又是可怜又是可爱,鬼使神差,竟说道:「好了好了,不弄你,公子教你肏一回如何?」
却见兰生也不惊异,爽口答道:「听公子的。」说罢从後贴着抱住紫云。紫云一愣,不知怎地,倒也顺从,伸手到身後去摸,不禁大惊,竟是一巨柱抵在自己臀後!那巨物单手难握,吓得紫云不轻,忙唤道:「兰生,等等……」
原来紫云昏睡足有一个时辰,芩生买酒回来,又出门请郎中来,正巧紫云醒了。郎中看罢,只道是劳累乏眠所致,开了药方,劝紫云好生休养,莫沾酒色。紫云才不要理他,恭敬送了人出门,翻个白眼,回头就将方子撕作两半,随手一丢。还是芩生手脚快,偷偷捡了藏起。
梓甜问道:「三年前你不还是员外郎麽,什麽闹剧?」紫云轻叹,答道:「还不是先皇撤换探花那事,金榜都放了半年,突然又把礼部搅了个天翻地覆。」梓甜曾听他说过,如今想起来,又道:「是那个张探花麽?後来革了名,探花之位,教二甲传胪顶上。」紫云颔首道:「是张姓,名我记不起了,只知先皇给他赐了一字,唤子素。那新探花就是如今翰林院锺先生。」
一旁兰生回道:「公子才坐入澡,就睡着了。本来想让公子歇歇,不作打扰,结果公子突然垂首一倒,晕到水里,赶忙找来夏公子,同把公子捞了出来。」
见倒是没见过,只是紫云三年前与他有过数面之缘,依稀记得,那个少年探花,温文谦和,却也一身风骨。紫云道:「只觉,此等文人,怎会屈身风尘?想必不大可能,许是那个姓蓝的什麽噱头。」
紫云猛一睁眼,抬头是床幔雕木,哪里是浴中?夏梓甜立於床前,扶他坐起身来,打趣道:「云卿可是醒了,还道你真要就此淹死洗澡水里。」紫云错愕,问道:「我睡过去了?」
说起张子素,梓甜想了想,又道:「那烟花巷丹景楼也有个张子素,据说,就是那个除名探花。」紫云不以为然,却道:「我也听过此说,但恐怕不足为信。」梓甜追问道:「这是为何?那时去时见过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