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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顾天意微微颔首,示意陈知礼关上办公室的门,随手翻看着刚才说一半被打断的报告,语气里的轻蔑显而易见。
任天歌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才开口:“你怎么突然要结婚了。”
如果不是他刚好在陈知礼车里看到请柬初稿,估计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亲人会到婚礼前一天才得知这个消息。
一贯不合的兄长显然没有解释的想法:“那现在你知道了,过两个星期陈助会把请柬发给你的。”
说到这里,他稍微打量了一下任天歌,不经意的皱眉:“我今天心情不算差,先不跟你一般见识,如果你下次再这样闯进会议室,那就不好说了。”
纵使任天歌已经习惯这般漠视的眼光,但心中还是涌现出一股愤愤不平,他本来在练舞房训练,突发状况下要出行才联系的陈知礼,没想到一上车打开储物柜就看到这桩新闻。
直到现在为止,他依旧不知道如何面对连钰,那天对方挑衅般的吻成功打消了他一切困惑。他明白了自己对连钰并没有“那方面”的情感,理智与情感交织着,他依旧对同性恋喜欢不起来,但是如果连钰还是他哥男朋友的话,那也不错。
日子一切如常,偶尔去关系不好的顾天意家里蹭一顿饭,吃着连钰新鲜出炉的小饼干看电视,身子依仗着软榻,旁边是专心画画的连钰。
他慢慢平静下来,努力模仿着顾天意的平静:“那连钰怎么办,你把连钰当什么了?”
任天歌想,他甚至做一件蠢事,不惜一切打听到连钰的住址,给他送了花。
“送客。”
直到顾天意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幻想。
他的哥哥总是那么冷硬:“这是我的私事,和你没关系。”
“你是因为这个和连钰分手的吗?”
任天歌清楚顾天意是个怎么样的人,他爷爷最完美,也是唯一的孙子,优秀到冷血,难以相信这种生意场上的理智机器会有什么专属于人类的情感,更不用说爱情。
顾天意直接把整个文件夹摔到他身上,摆出逐客的姿态:“你不是要去练舞参加比赛吗,为什么还待在这里。”
明明他们都经历过类似事件,凭什么顾天意可以潇洒的临摹罪魁祸首的姿态。
老头和那位记不清脸的家庭教师在苟且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在卧室睡觉的任天歌其实藏在浴室打游戏。
爷爷并不怎么管他,可临近期末考试的时候也不想让他丢了顾家脸面,可是课还没上几次,自己先将脸面丢得一塌糊涂。
任天歌明明清楚每当顾天意说他私事的时候就是心情不好的象征,只是他这一次并没有选择退缩,而是一字一顿的问他:“你不记得爷爷对那个男人做的事情了吗?”
当时还在上小学的他整个人被外面的声响吓得腿软,以为老头要把老师谋杀掉,直到两个声音停止了半个世纪才敢悄悄开门。
房间里只有一个顾天意在写作业,好似刚刚无事发生。
那时他还叫顾天意“哥哥”,第二个音节还没有发出声来,就被兄长打断了。
“你什么都没听见。”
“可是…”下一刻哥哥的手攥住了他的脖颈,可声音连起伏都消失了:“你还想不想当顾家人。”
幸好他从小就喜欢运动,力气并没有比顾天意小多少,很快就挣脱开了,下意识退后两步,拉出安全距离。
可是我本来就不是顾家人。
非婚生子,即不如哥哥聪明,也没有哥哥听话,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任天歌用动物般的敏锐嗅觉咽下了那句心里话,他不敢对爷爷宠爱的哥哥干什么,只是红着一双眼:“你根本不知道爷爷干了什么。”
“我知道。”顾天意的表情冷静得可怕,他用一种很怜悯,用着与看生物课上挣扎的小白鼠类似的眼神打量着弟弟:“爷爷很开心,你不要打扰他。”
感情间隙的产生只需要一瞬间,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叫过顾天意“哥哥”。
陈知礼不知什么时候拨打的内线电话,几个保安涌了进来,团团围住任天歌,拉住他的手臂,力气不容小觑,陈秘书说的话却好像仅仅是温柔叮嘱一样:“那麻烦任先生先跟我们出去一下。”
紧随其后的是顾天意的叮嘱:“记得把他自由进公司的权限取消。”
他从来不会给无关人等权限,只是那时候连钰说大家都是兄弟,面子上不必太难看,他便信以为真,给了这小子漏洞钻进来。
刚刚开会的时候他这样一闹,工程师直接拍屁股走人,丢的面子可不止一两分。
想到这里,他又轻描淡写的补充:“既然你都有勇气和我叫板,看来现在是不缺钱了。”
任天歌的开支一向挂着顾天意名下的卡,更不用说他去选秀的经纪人都是顾天意派陈知礼联系的,可惜这弟弟脑子究竟是个糊涂的,他勾了勾唇,一并吩咐下去:“既然有那么多时间上来闹腾,也许你也厌倦去闯荡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