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在忌日前
当空的日头渐渐偏西,一阵微风拂面而来,带着山间的清凉和树叶的芬芳,远处,鸟儿的喧闹隐隐约约,藏匿于叶片碰撞的沙沙声响。
“这是……”云清猛地睁开眼睛,打量四周。此时他正站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他没什么见识,也知道这间屋子布置得极为讲究,所住之人非富即贵,绝不是他这末等杂役住的起的,但,“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忽然,脑中陌生的记忆一闪而过,跟他的记忆融合在一起,就像往水里放了糖块,两者再不分彼此。但那些多出来的记忆却明显比原来的更占上风,让云清整个人都改变了许多,不过,这好像并不是坏事,因为,“我是……谷主?我重生了?”
他现在的身体原本属于血月谷谷主,神岳。而云清只是血月谷的一个末等杂役,谷主的面容他有幸在很远的地方瞅见过一次,还是旁人嘴杂,他才识得哪位是谷主。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原本永远不会有交集的两人,现在里面住着的竟是同一个灵魂,真是造化弄人。
此时神岳却无暇感时伤怀,因为他的记忆和这具身体的记忆是分时间清楚排列的,虽然别的杂糅在一起,但记忆绝没有任何的混淆,也因此,他发现他原本的记忆竟然多出身体记忆一天,仿佛他比身体多过了一天似的,而多出的这一天,对他来说无比重要,因为那是他的忌日……
“今天是二十六日……”
神岳清楚记得,身为云清的他,因为没有名字,被管事随意赐名为云清,说什么意味云淡风轻。这样一个与狗剩王五不同的好听名字却没有给他带来幸运,反而让他惹了众怒,令人嫉妒,平白遭受排挤与欺凌。
就因为一个名字,仅仅因为一个名字,他没有选择的来自上头的赏赐,他再也融不进任何一个杂役的圈子。相反,排挤他,欺负他,把脏活累活推给他干,成了所有认识他的杂役们共同的“对”事,不管这些杂役之间是否敌对,踢他一脚,就对啦。
他吃的用的,都是末等杂役里最差的,住的是他们挑剩下的最破的屋子,第二破的空着都不让他住,还笑着说什么能给他屋子住都是他们大发慈悲,就应该让他找个猪圈马棚,或者在随便什么地方搭个草窝,他们保证每天来拆一次。
他干的是别人都不愿干的苦活,但是每月月钱刚发下来,捂不热就会被搜刮干净。
他们唯一的默契就是别把他搞死了,留着他的性命还能分到多的钱,那些下等活还能有人干,平时还有乐子可以看。
要是把他弄死了,可就没了这些好处。
他本来身体相对别的杂役来说就略显孱弱,面对这些欺凌,他没法做出任何的反抗,只能默默忍受。
也许算不上变本加厉,只是自然而然,他在二十五日晚上被一群杂役强行绑在床上,轮jian!那是他不愿再回想起的痛苦,不堪与屈辱就像大树往地底深处扎下的根,泪水蒸发在风中,大树变为枯木,腐朽。
如果仅是轮jian,还要不了他的命。他是被活生生渴死的。
兴许是他们玩够了,兴许是他们压根不在意。他们在爽完后竟对他的死活不管不顾,连绑他的绳子都没有解开,就有说有笑地走了,任由他自生自灭。
留下他,就像留下了具尸体。
他被绑着,动弹不得,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没有吃的,没有水,无助地熬了一天两夜,终于在第二天的清晨得以解脱。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最后左右不过是干尸或是腐尸的区别,没想到竟重生到谷主的身体上,还融合了谷主的记忆!
当然,此时神岳并不着急报仇雪恨,以他现在的身份实力捏死几只小蚂蚁轻而易举。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我是在二十七日死的。现在是二十六日的下午。现在的我……还活着!”想到这儿,神岳运起自己悠长的内力,一个闪身,就朝着自己记忆中的杂役住所奔去。
顾不上在半空中欣赏别样的风景,神岳的内力在经脉中极速奔腾,运转着法决。
跨过近半个血月谷,神岳终于来到偏僻却熟悉的破屋前,来不及感物伤怀,径直而入,不出所料,那简陋木板拼凑的床上面躺着的,正是自己伤痕累累的躯体!
走到床边,映入眼帘的是满床的污秽,尤其在云清身上,干掉的血与干掉的污秽混杂在一起,使云清看起来更加肮脏不堪,但落在神岳眼中,只能让他更加的心疼。自己当时就在这种情况下硬生生坚持了一天两夜啊……
云清的神志已经不太清醒,但瞧见有人来,仅剩的求生本能让他凝聚起几分力气。
“救我……”
微不可察的响动从云清嘴里冒出。
“撑住,云清,别睡,别睡,我这就救你。”神岳挥动气劲,斩断绑缚云清的绳子,抱起云清,用内力护住他,施展出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身为谷主的卧房,将云清放在床上。
先往云清身体里输了一些内力,安稳住他的状态,这事他在接触云清身体时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