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其中的痛苦与屈辱,只有他自己知晓。久而久之,难免会心生抵触,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好了,本王方才只是同你戏言,不必当真。”徒离忧突然拉紧缰绳,调转马头拦住小太监的去路,逼得对方不得不重新抬起头与他对视。
江怀壁如释重负般哦了一声,转而岔开话头,“殿下为何不参与这次狩猎?”
徒离忧慢慢收回视线,脸上露出叫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以你的聪明才智,定能猜得到这其中的缘由,又何须来问本王。”
他曾派人去淮乡调查小太监的身世,期间颇费了一番周折,后来据探子回报,此人确是淮乡人,去年冒名顶替突然暴毙的同乡进了宫。因其手脚麻利,做事又十分细心稳妥,深得当朝大太监钱琅的赏识,后被分配到司礼监做事,常随钱琅侍奉于殿前。
况且,民间多有为了糊口而私下阉割的男子,人数众多,又因其朝政长期混乱,难免会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倒也不足为奇。
只是这世间,真的有那么多巧合吗?
“奴才愚钝,又怎敢与殿下相提并论。苟活于世,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够在这深宫之中能够自保,混得一口饭吃。”
小太监作出一副阿谀奉承的姿态,话里话外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宸王闻言,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随后掉转马头,说道:“走吧。”
两人行至一处偏僻小路,草丛间忽然传来一阵簌簌的响动,听起来并不像是野鹿,反而像是一种更为凶猛的野兽。
徒离忧下意识地勒紧缰绳,将手放在腰间的佩剑上,目光机警地环顾四周。
“狼,是野狼!”
“快快,保护殿下,保护殿下!”
一旁的侍卫话音刚落,便有七八匹野狼从草丛中窜了出来,灰突突的毛发,瘦的只剩皮包骨,此刻正面目狰狞地呲着獠牙,前爪伏地呈进攻状,以极快的速度朝几人扑了过去。
几名侍卫还未来得及开弓,便被身下发狂的烈马甩了出去,不是摔断脖子,就是被蜂拥而上的野兽撕咬致死。
“抓紧缰绳,不要松手!”徒离忧一边勒住手中的缰绳,一边朝江怀壁大喊。
面对一群饥肠辘辘的野兽,他几乎没有犹豫,安抚好受惊的马儿后,迅速拉开弓,对准其中一只正欲扑向江怀壁的野兽,利落放箭,一击毙命。
虽然刚刚侥幸逃过一劫,可小太监身下的马却突然不受控制,发了疯似地朝密林深处奔去。
由于事发突然,小太监来不及反应,只能压低身子,双手紧紧地抓住缰绳,以免自己从马背摔下来,扭断脖子。
徒离忧见状正欲追上去,不料竟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太子一党拦住了去路,美其名曰保护他的安危,实则却是想要趁此机会杀了小太监,以解太子心头之恨。
“滚开!!!”徒离忧无意与这些人纠缠,用握着马鞭的手指向他们,满目杀气地厉呵道:“本王不想再说,暗中搬弄是非,借刀杀人。还望殿下早做提防,小心为妙。”
宋相一能想到的事情,徒离忧又岂会想不到。现如今,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又何止太子一人,只是还未到撕破脸的时候,都在维持表面平和罢了。
他摸了摸手上的扳指,“此事我心中自有定夺,倒是父皇那边,要劳烦你多费心了。”
“殿下所托之事,臣自当尽心竭力去办。”宋相一点点头,一边往肩上挎药箱,一边拱手道:
“若无其他吩咐,臣便先行告退了。”
“好,宋太医慢走。”
徒离忧将人送至门口,目送对方离开。回过头,视线正巧不偏不倚对上小太监望过来的目光。
他重新坐回榻上,一言不发地盯着眼前人,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殿下为何这样看着奴才?”江怀壁怯生生地问。
徒离忧抬起手,拂过他额前的一缕碎发掖到耳朵后,“你说我与太子,究竟谁更适合做这天下的王。”
江怀壁几乎想也没想,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殿下绕了奴才吧,您就算借奴才十个胆,奴才也绝不敢妄言朝政。”
徒离忧单手将人从地上捞起来,顺势掐住小太监的脖子,却并未用力,只是虚虚地覆在上面,拇指轻轻拂过对方的喉结,似是在调情。
“瞧把你吓的,地上多凉,快些起来。”
“那本王再问你,若是有人想非要置你于死地,你又当如何应对?”
江怀壁有些摸不准对方的意图,试探着问:“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徒离忧松开手,继而搂住对方的腰,逼迫他贴近自己,“本王喜欢同聪明人打交道。”
说罢,便捧住小太监的脑袋便亲了下去,差点将人亲得背过气去。
江怀壁下意识想要挣脱,推拒中指甲不小心刮伤对方的侧颈,在上面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看起来甚是惹眼。
他震惊地睁大双眼,赔罪的话几乎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