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鸿振是被憋醒的,双重意义的。
一睁眼就看见原罪蹲在他身边捏着他的鼻子,同时自己膀胱憋涨的想上厕所,大概是吐不干净的水最终在身体里转了一圈,身下柔软而干爽的触感告诉他自己被移到一块干净的地毯上。
他昏过去五个小时,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多,夏日的太阳正旺,金光从窗外斜着招进来,镶在原罪半边脸上,余下的阳光被他逐渐硬朗的面中曲线割裂,留下一半脸庞藏在暗些的橘光。
总之,一张惊艳的脸,像一滴清泉滋润让厉鸿振饱经折磨的身心,但等大脑反应过来他意识到那不是一滴清泉,是一滴无色无味的毒药。
“可算醒了。”原罪眨眨眼,圆润的猫眼带着点点金光。
细长的手指轻轻抚摸厉鸿振已经被清理过的脸,顺着锋利的眉眼轻轻揉捏,划过发丝缠绕几下,动作十分温柔。
厉鸿振的理性告诉自己不对,但称得上残破的身心此刻的确渴望着爱抚和奖励。他甚至知道这是原罪时打一棒子后的甜枣,但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不把腌如蜂蜜和砒霜的甜枣吃下去。
甚至,他还有一种慢慢咀嚼品味的冲动,他咽了咽,滚动的喉结带动尖锐的疼痛。
那指尖有些凉意,一半是柔软的指腹一半是圆润的指甲边缘,像只挑逗的小猫爪子,直到它停留在厉鸿振的唇缝。
厉鸿振唇色并不鲜艳,中年男人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色彩,有的是沉稳厚重,连他的嘴唇也是。
嘴唇并不单薄,带着一定厚度,但并不是丰润的,甚至经历上午的折磨显得有些苍白和皲裂,带着未消散的咬痕。
他没有一直看着原罪的眼睛,只是蜻蜓点水般掠过,像是飞跃火堆的鸟,恐惧受伤。
原罪的眼里就有一团火,一团欲火,所以他害怕。
其实他不抗拒“害怕”这种情绪,这种来自远古祖先的告诫无数次帮助厉鸿振躲避灾祸,但确实随着他身居高位减少感知的次数,直至昨天。
昨天的性爱是一场斗争,他不仅惨败而且遍体鳞伤。邓桓坤神奇的药物只能只好表面躯壳,更深的毒药已经可入灵魂。
再加上上午,厉鸿振已经不能开口说话,就算邓桓坤在他昏迷中已经上了药也不能立刻恢复,依旧被束缚的脖子内里像是吞了一团赤火,熊熊燃烧,疼的麻木,出声都是妄想。
原罪描摹他的唇线,厉鸿振知道该干什么。他知道不想再体验上午的崩溃,此时此刻该干什么。
他连咬牙的力气都提不上来,浓黑的眉蹙起又展开,闭上眼睛。看不见原罪的脸,也看不见他眼中的戏谑和玩弄,也看不见他一身傲骨的岌岌可危。
张口吐出舌尖,试探的舔舐过冰凉的指尖,又蜗牛缩回去。原罪也没有动作,还是保持之前的动作,但莫名厉鸿振就感觉那人的耐心开始倒数。
“睁眼。”清冽的声音从大男孩嘴里说出,语调平平,激的厉鸿振针扎一般猛地张开眼。
他颤抖的把指尖再次含进口中,嘴唇包裹着骨节,用舌头勾着指腹向更深处牵引。厉鸿振不会,做的格外生疏,曾经沉稳的黑眸飘忽不定,只是睁开眼睛却不敢在原罪脸上聚焦。
他不得不直视自己内心,最起码这一刻,他不敢。
“小红好乖~”
原罪又是那副牙不见眼的笑容,漂亮的惊人,却是没有笑意表情而已。
食指和中指稍稍并拢,顺着厉鸿振的力度在他口中肆虐。有时候猛地插进深处引得厉鸿振不住干呕,有时夹紧舌头向外拽着,让鲜红的软rou不得不吐出。
“good boy~”
厉鸿振的识趣逐渐带来一丝丝“畏”,让原罪满意的揉乱他漆黑的头发,虽然有些扎手,但耐不住他心情大好。
厉鸿振眼神一缩,低着头隐去眸光,掩饰他脆弱的动摇。
不管是新的狗名字还是原罪夸奖宠物的话,这不是虐待那种掰断骨头的蚀骨之痛,却是从灵魂上的绝对碾压。
他在原罪面前,只有当狗才能被表扬,才能被认可,才能····活着。
羞辱让厉鸿振喘不上气,原罪的态度是一把插进心脏的短刀,一击毙命。这是毫无尊严的乞求,狗一样卑微的祈祷着主人的一丝亲睐,没有自尊一说。
但这不是厉鸿振所不安的,真正让他恐慌的是,他居然真的想要被原罪温柔以待!!!
不可能!!!他不允许!!!!
半辈子刀口舔血不是没有生死一线的时候,不是没有被言行逼供的时候,可没有一个对手能像原罪这样,死死捏住他的内心。
厉鸿振知道人刚睡醒时都会有恍惚的时间,最适合趁虚而入。但即使是原罪挑选的时刻,这一瞬间想要服软的念头才是厉鸿振最恐惧的。
一切都要有个开始,他意识到自己的Jing神壁垒被开了个口子,根本无力挽回。而且,同为猎食者,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打蛇随棍上的最佳时机呢?况且原罪的攻势,向来是锋芒毕露,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