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昏暗的房间窗帘被陡然拉开,大片的阳光挤进来,柔软的大床上少年把被子拉过头顶,翻了个身继续睡。
宿别礼本就不需要正常人的作息,睡觉吃饭甚至是模拟呼吸,都只是想提醒自己他还活着这个事实,而他一大早就把姜余延叫起来,只是因为,大二的他还有早八。
“呵,”他轻笑一声,掀开被子,俯身在姜余延额头留下一吻:“如果你不想迟到的话,最好立刻起床。”
被窝里的姜余延睡意瞬间褪去一大半,他能感觉到,自己现在是全裸的状态,连内裤都没穿的那种,而且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旁边还有个陌生的男人。
他不是个喝多了就断片的人,记得自己昨天干了些啥,也是因为那些画面,姜余延整个人僵在那里,脚趾都快在床上抠出一座紫禁城了。
他是怎么把这么个大帅比认成袁星野的?果真是喝酒误事啊!!!
宿别礼看他一副要憋死自己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正要一把掀开被子把人抱出来,吓得姜余延惊叫起来:“啊啊啊!你别动!我自己来。”
他摸到了被子里的浴巾,围在腰间系好,然后飞快地窜进浴室里换上昨晚洗完烘干的衣服。
宿别礼早就起来了,趁着姜余延洗漱的时间,不疾不徐地收拾了床上多的一床被子,然后去厨房把微波炉里的早餐拿出来。
看着走出来的人,宿别礼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淡淡道:“过来吃早餐。”
他对面的位置上放了一个三明治和一杯冒着热气的牛nai。
“你吃过了吗?”
姜余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只是见过一次的人,就这么麻烦他,心里过意不去,但还是硬着头皮拉开椅子坐下了,大概是债多了不愁吧,反正再狼狈的样子这人也见过了。
宿别礼撑着下巴,神色揶揄地看着他:“没有,特意为你做的,味道怎么样?”
咀嚼的动作停顿下来,姜余延突然有些咽不下去嘴里的食物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nai,艰难地答道:“好…吃。”
宿别礼伸手擦去他嘴角的一抹nai渍,笑出声来:“哈哈哈,不逗你了,我吃过了,你慢慢吃,吃完送你去学校。”
“……麻烦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事?
姜余延虽然疑惑,但还是知趣地没有问出来。对面的男人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的交集或许也就只有这几次,下次见面送些礼物感谢他就好,没必要去探究别人的秘密。
但姜余延不知道的是,他那点不想扯上关系的小心思在宿别礼面前跟明镜似的,某人的读心术在小孩儿面前就没关过。
吃过早饭,宿别礼开车送姜余延去学校,他不是念的A大,只是同一条街上的另一所普通大学,差不多只隔了四个公交站的距离。
跟荆时越谈恋爱的时候,姜余延不是没有见过豪车,荆时越自信张扬,吃穿用度从来都是最好的,车子也是顶级超跑。而宿别礼的车十分低调,跟他的人一样,穿着几百块的衣服,手上却带着一千多万的表,虽然姜余延不认识那车标,但肯定也不简单。
“噗哈哈哈。”开车的宿别礼很不厚道地笑出来。
“你笑什么?”
得了个‘不简单’评价的宿老师,收敛了笑意,随口编了个谎:“没事,刚刚想到又忘记给我家的猫喂食了。”
其实这车是他一个朋友送的,不算豪车,他懒得去挑,反正当今世界上所有的代步工具不可能有快得过他自己的,所以开什么都一样,他反而更喜欢出门坐地铁。
姜余延不疑有他,接着他的话问道:“你养猫了?刚才怎么没看见?”
“嗯,是一只金渐,叫蛋黄,估计是去找它新交的对象了。”
“我也好想养一只啊,可是野哥他对动物的毛过敏。”
虽然知道这个‘野哥’是谁,甚至连模样也在小孩儿记忆成像中见过了,但宿别礼还是问了一句他是谁。
“他全名叫袁星野,是跟我合租的室友,我昨天还以为是他来接的我……”
说到这里,姜余延的声音渐渐淡下去,然后两人默契地没再提起后面的事,宿别礼倒是想再逗逗他,但怕引起小孩儿的戒心,得不偿失。
没过多久就到了目的地,姜余延再次道了声谢,毫不留恋地下车了。
宿别礼倚在车窗上,拿出手机扫了下校门口LED显示屏上的二维码,看到了想找的东西,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在路边几个女学生的议论声中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过了几天,湘南第二科技大学的校园论坛上爆出一个帖子,说招了一个新老师,是原A大的着名心理学教授,还挂了一张帅得惨绝人寰的高清图片,评论区简直炸开了花。
【猫咪不吃鱼:卧槽!这不是A大“校花”吗?我读A大的同学知道他,确实是个教授。】
【铠甲合体:假的吧,人家一教授跑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学校教大学生心理健康,这不闹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