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气总令人有些无奈,上午还是Yin雨绵绵,下午却又恢复了阳光明媚,给寂静的咖啡厅更添一抹悠闲。
角落里坐了位头发斑白的老人,服务员上前询问他需要点什么,老人笑眯眯地说:“两杯温白开就行,人老了,睡眠不好。”
“你老了,我可不老,换一杯拿铁。”看上去三十多岁的青年走过来,调侃道。
“嘿,你小子,”老爷子无奈地看了来人一眼,随即对服务员回道:“就按他说的。”
“最近还好吗?”
青年拉开椅子,将臂弯里的外套搭在椅背上,姿态随意地坐下:“如你所见。”
微微勾起的薄唇,高挺的鼻峰,或许是鼻梁上的眼镜遮住了些许他眼中的清冽,使得眉目间透露出一丝书卷气。
明明是一副极好的相貌,老人却微微叹了口气,惋惜道:“以后我们几个老家伙也走了,你怎么办?”
双手交叠置于膝盖上,右手拇指摩挲着左手虎口,青年倒不似老人的惆怅,不甚在意道:“总会遇见新的人。”
服务员很快将二人的东西端上来,然后又轻声退下了。青年摘下眼镜端起杯子尝了一口便放回了托盘里,转头欣赏玻璃窗外车水马龙的世界。
老爷子趁人不注意,悄悄从口袋里摸了两粒枸杞出来扔进杯子里,才心满意足地小口嘬起来。
“上面的研究有进展了吗?”
“没有,还是那套说法。”
“有时候真不知道该羡慕你,还是同情你。”末了,老爷子又问了了句,“这回呆多久?”
对面的青年似乎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的弧度越发扩大,动也不动地望着街对面的某处,随口答道:“不知道,五年?十年?也或许几个月。”
面对他的无礼,老人也不在意,反而追着他的目光看出去:“瞅见什么了?”
青年饶有兴趣地答了句:“两只披着羊皮的狼。”
对街的母婴店门口聚集了一群人,他们店今天搞活动回馈顾客,请了一个人穿着哆啦A梦的玩偶服在门口给小朋友发气球,却被人发现他是个拐卖儿童的人贩子。
那中年妇女抱着她四岁的儿子坐在地上哭喊着,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看着边上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小孩儿估计是被吓坏了,缩在妇人怀里一抽一抽地打哭嗝。
哆啦A梦手里的气球全飞了,里面传来一道年轻的男音,他极力为自己辩驳:“我没有拐卖他!我看他一个人坐在门口哭,以为他跟家里人走散了,就拿了颗糖哄他!”
“这个女人突然跑出来抓着我,说我拐卖她儿子,我才不小心推了她一把。”
妇女和儿童永远是这个社会的弱势群体,但中年妇女却在某些方面有着无可匹敌的战斗力。
“你放屁!我儿子好好的在里面玩儿,关你什么事?”她把小男孩拉到众人面前:“小天,你说是不是他给你买糖让你跟他走?”
小孩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跟着自己妈妈的说辞,喏喏地点头,然后又缩了回去。
“真相”大白,已经有人开始上前试图制服这个人贩子,扮演哆啦A梦的人百口莫辩,头套都被扯坏了,露出一张稚嫩又漂亮的脸庞。
二十多岁的少年遇见这样的事,脸上不见几分惊慌,眼底反而盛满了怒火,他挤开阻挡他的人群,把那个小男孩儿从妇人怀里拉出来,抢了他的棒棒糖一把摔在地上,男孩瞬间大哭。
“真特么晦气!”
咒骂了一句,少年脱掉身上的累赘,穿过人群大步离开了。
母婴店的工作人员出来赔礼道歉,少年本就是在这里兼职,店主将他的工资赔给那个妇人并承诺男孩今天在本店的消费一律免单之后,这件事才就此了结。
闹剧结束回过头来,青年笑着跟老爷子道别:“下午还有课,我就先走了。”
“等等,下个月时越的订婚礼,你有空就来看看。”
话落,老爷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烫金的请柬,但上面的姓名那一栏却是空白。
青年嗤笑一声:“不会吧,你已经老得连我的名字都忘了?”
他取下别在外套口袋上的钢笔,在请柬空白处落下了三个字:宿别礼。
——是夜。
公寓墙上的ye晶电视正播放着一部爱情电影,宿别礼抱着猫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它漂亮的毛发,落地窗外是大片闪烁的霓虹。
美好的剧情总是能令人心生欢喜,男女主角为爱鼓掌的时候,宿别礼从身旁的茶几上摸了几粒猫零食喂给小家伙,却忽然被挠了一爪子。
“你个小没良心的,”他话还没说完就注意到,原来是自己错拿了咖啡豆,“是我疏忽了,抱歉。”
宿别礼重新拿了猫粮出来,看着手背上那几道抓痕,似是想到什么,点了点猫咪的鼻尖,轻笑一声:“倒是个有脾气的。可惜,血都没见。”
电影放完,宿别礼关了灯规规矩矩地上床睡觉,卧室里只剩下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