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就看到春梦中的人,任谁都会觉得不知所措。
屈昊行的一只大手紧扣着我的手腕,我的皮肤是没有血色的白,他的却是健康的麦色,两种肤色对比强烈,他掌心炽热的温度好似刚才那场放肆春梦里缠绵的余温,我心慌意乱,一时竟分不清眼前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我向后躲闪,然而张开嘴只发出了好似雏鸟破壳一样短促微弱的气音。
是现实。
一个哑巴了的我,和一个温柔绅士的屈昊行。
屈昊行起身摘掉了悬我在头顶的输ye瓶,里面的ye体空了,他把连接管一圈一圈绕在瓶身上,我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我手背上的针头也不见了,只有针孔周围留下了些青紫的瘀痕。
屋里除了屈昊行,墙边还站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西装男,他正笑着看着我,看起来有些眼熟。
“本想趁你睡着帮你把针拔掉,上午就该抽些血拿去化验的,怕你疼,想着回来以后再说,没想到把你弄醒了。”
对上屈昊行清澈的目光,再想到那个放荡的梦,我顿觉羞愧,面色一热,连忙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男人向前走了一步,凑近我闻到他身上散发出和医院一样的消毒水气味。
他弯下腰对我笑了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蒋,蒋渊。”
“这位是蒋临的父亲。”屈昊行补充道。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他有点面熟,仔细一看相貌果然和蒋临有三分相似,但他长得很年轻,看上去不过才三十几岁的样子,五官比蒋临柔和,鼻子也没他那么高,镜片后的眼睛也不是蓝色,而是黑色,眼角正因为笑意微微下垂,看上去非常和蔼。
“你的眼睛好像在说我和蒋临不太像?”那个男人直起身,笑了笑。
本来这就是很失礼的猜测,更别说面对的还是长辈,我忙坐起来,急切地摇了摇手。
“哈哈,没关系,又不止你一个人这么想,蒋临比较像他妈妈,他的蓝眼睛很漂亮吧?就像西西里岛的海。”
我并不知道西西里岛在哪儿,只能似懂非懂地点头。
“那现在我们可以抽血了吗?”他看着我笑,屈昊行也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
“以防万一问一下,最近没有用什么药吧?”他摆弄着床头柜上的小药箱。
不知是福还是祸,多亏唐为嗣最近热衷于玩弄我的后xue,几次全部内射进了那里,我这几天才没有吃避孕药,不然真不知怎么解释才好。
屈昊行当然不会知道这些,他正细心地替我询问,“外敷的不要紧吧?”
“不要紧。”男人戴好手套,撕开塑料包装,拿出了像注射针头一样的东西。
他就算再和蔼可亲,也不能减少长长的针头给人带来的恐惧,我的心有些发抖,但又不好做出太窝囊的样子,毕竟我也不是个小孩子了。
他倒像安慰小孩子一样语调轻缓,“别紧张小唯,不痛的。”
该说是父子连心吗?他们两个连对我的称呼都一样。
我禁不住又想,蒋临的父亲看起来这么温柔和善,他会不会是位儿科医生呢?
屈昊行坐到床边,伸手似要把我揽到怀里,我这几天被他照顾惯了,习惯性的往他肩上靠,突然间,我对上蒋临父亲一双情绪暧昧的眼。
我浑身一冷,这才意识到,我和屈昊行这样亲密的行为会害他被人误解的。
且不说我是他弟弟的爱人,我在外形上还是一个男人。
上午蒋临就已经把我们误会成了乱七八糟的关系,我不能再让他爸爸也误会。我无所谓,我被嫌弃着长大,像垃圾一样,低贱得不能再低贱,所以怎么被误解,被侮辱都对我没有影响。
屈昊行不同,他是那么优秀的人,天上的云彩一样干净,现在还在他的长辈面前,他不该因为对我施以同情稍加好心就被人猜忌,破坏了他完美无缺的形象。
想到这儿,我一挺身,肩膀擦过了屈昊行的肩膀,背靠在了床板上。
屈昊行的怀里扑了一空,他一愣,转头看我,“怎么了,阿唯。”
我摇摇头,就算我会说话,此刻也无法跟他解释清楚,还好我哑了,他会体谅的不再追问,倒省了很多麻烦。
蒋临的父亲发出一声轻笑,他坐到床边,拉住了我的胳膊,把一条橡皮筋绕在我的上臂扎紧,“小唯应该是不怕抽血吧,他说自己可以,很勇敢嘛。”
果然,他真的是蒋临的父亲,连说话那种调笑的语调都一样,真是一脉相承。
屈昊行微微皱眉,没有多说什么,手却钻进了我的被窝,在被子底下握住了我另一只手,许是那场梦的关系吧,这样的动作让我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我无故心虚,又不好再躲,就由他握住了。
蒋临父亲用一团白白的棉花,在我手臂上擦了些冰冰凉凉的ye体,闻起来好像是酒Jing,“你有些黑眼圈,最近没休息好?那你有没有吃过安眠药?”
我摇头。
“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