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身着水绿宫装的清丽女子手里举着一个小巧玲珑的摇铃,一边俯身逗弄襁褓里的婴孩,一边柔声笑道:“小乖乖,好不好顽呀?”
“咯、咯咯!”
玉雪可爱的男婴从襁褓里伸出手去欲要抓她掌中的玩物,奈何身子还未长全,心有余却力不足。
见他瘪嘴欲哭,女子忙将摇铃塞到他手中,轻声细哄。
长春宫外。
守门宫婢听见动静抬头,遥遥望见一群宫婢宦从疾行而来,再眯眼一看,为首之人正是那平日里乖张跋扈的淮姝公主,一身红衣金冠,面容冷然。
宫婢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来者不善。
果然,只见那气焰嚣张的淮姝公主携人行至宫门前停下,冷冷扫她一眼,语调冷硬,沉声道:“你主子呢?”
宫婢忙敛身行礼,而后才轻声回道:“回公主,纯妃娘娘正在里头照顾小皇子,您是有……”
不等她回罢,蔺紓便提起步子欲跨门而入。
宫婢心里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格挡她的去路,弱声委婉道:“公主殿下,请您先等我们通报后再进去也不迟……”
蔺紓停住脚步,一言未发,只侧眸斜睨她一眼,目光森然,隐隐暗含怒火。
“啪!”
寒梅见状遂步上前去抬手赏了她一个耳光,直将人打得晕乎去,而后厉声呵斥道:“狗奴才!你是什么东西,连公主都敢推推搡搡!我看你是有几条命?”
话罢,便狠狠推开她,扬声命人开门。
蔺紓收回目光,就这么携着一众人等正大光明的闯进宫去。
“娘娘!淮姝公主来了!”
另有宫婢急急忙忙的跑进殿中,急声通传道。
林知春见她一脸惊慌失措,嫌恶的皱了皱眉,满不在意道:“来便来了,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蔺紓踏进殿里,瞧见主仆俩鬼鬼祟祟的模样,当即出言讽刺道。
林知春回头望去,只见她气势汹汹的领着一群人行近,虽心中疑惑,却也还是起身下去迎她。
几步行至她面前,林知春浅笑道:“公主,您今儿……”
话未尽,便见蔺紓倏地扬手朝着她的门面狠狠甩了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声在宽阔的宫室响起,观望的宫婢惊愕不已,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林知春那张清秀柔弱的脸被打歪到一边去,半晌后才回过神来,双目微瞪,一脸不明所以又略显屈辱的直视着她。
蔺紓浓眉怒横,啐她一脸:“贱婢,别以为仗着父皇的宠爱见到个人就能踩!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干脏活儿的下等贱人出身!”
继而又伸手指着她的眉心,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杀气,厉声胁骂道:“给本宫收收你那歪门邪心,若再敢胡乱给父皇吹枕头风,仔细你的皮!”
自从她诞下皇子后,便开始心性大变,耀武扬威颐气指使的模样哪还有半点往日谨小慎微的样子。
今儿父皇在早朝时当着众人的面斥责皇兄,她那时候还觉得奇怪,她皇兄为人一向谨言慎行,极少在政事上出现差错,怎会无端发生纰漏?
结果仔细一查,才发现原来竟是这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与父皇吹的枕头风,才害得她皇兄无辜被骂。
因要顾忌风度,以往蔺紓即便再火大也不曾当着众人的面亲自动手,可这回着实是忍耐不了了。
竟敢这般欺负她皇兄,真当她蔺紓是死的么!
林知春放下捂脸的手,气得浑身发抖,面容略微扭曲,隐隐失控,扬声冲她道:“本宫可是皇子生母,仔细算起来也是公主的庶母 !公主是不是未免太过跋扈了?! ”
从前她爱讨好自己与母后,蔺紓向来秉持“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虽瞧不上她那副小家子的模样却也乐于接受, 但没想到她有朝一日竟敢踩到自己头上来。
转念一想,这女人原是御膳房里的上菜宫婢,听说往日总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一次口出狂言惹恼了御膳房里的嬷嬷,才将她贬做了洒扫宫婢。
怪不得这么不知尊卑礼数!
蔺紓抬步逼近,猛地一伸手推她,见她被自己推得脚步踉跄身形不稳,嘴角扬起讽刺的笑, “本宫跋扈你第一日知晓?”
“怎的?得了几分宠爱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是吧?”眼神轻蔑的上下扫了她一眼,蔺紓继续道:“瞧你那样,待本宫走之后是不是就要去和父皇告状?”
蓦然被她说中,林知春心里一凛,却仍要打肿脸充胖子,不服气的瞪眼怒视着她。
蔺紓瞧见她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中大快,仰首哈哈大笑几声,侧身一扬宽袖 ,“去!有本事你就和父皇告本宫的状去 !”
“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本宫厉害!”
言罢,转身指向宫婢怀里的男婴,扬声吩咐道:“来人!把这孽障给本宫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