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昏暗嘈杂的环境里,蒋修缩在沙发里,如鹰般锐利Yin鹜的目光始终盯在手机屏幕上不一半分。
他在压抑内心翻涌的怒意,周围熟识他的人都看的出,也深知蒋修的脾气,没人敢在这种时候去惹活阎王,于是该喝酒的喝酒,该玩的玩,直到面前摆满的桌子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踢歪,酒瓶不稳纷纷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后,所有人都噤了声。
有胆子大的问:“蒋哥,出什么事了?”
蒋修收起手机,目光缓缓抬起,一张过分硬朗的脸在斑斓灯光下逐渐显露,他猛地站起,“账记到我头上,你们喝尽兴,先失陪。”
丢下这句后,蒋修冷着脸便出了会所,也不顾自己喝了酒,坐进驾驶座里,油门一踩飞驰而去。
会所里众人面面相觑,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直愣愣地问:“他怎么了?”
里头有知情的,反应倒快,嗤笑一声:“还能怎么,准是家里那位不听话了呗!”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笑出声,有人揶揄:“这世上居然还有能让蒋修动这么大火的,我还真好奇了,什么样的omega啊?”
方才回答的人瞥了他一眼,“什么omega,是个beta,一个根本标记不了的beta。”
从收到管家说他又没好好吃饭的消息后,蒋修的怒气就直冲颅顶,要不是没有瞬移的本事,他恨不得当场飞回家中,好好给他一个教训。
跑车一路飞驰,明天估计能领到好几张罚单,但蒋修从不在乎,他向来高傲,藐视一切,任何有关钱和权的事在他眼里屁都算不上,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能把另一个人牢牢放在心里,而这一放就是三年。
回到家时,管家已经在门口候着,蒋修从车上下来,将钥匙丢到管家手里,又扯了把有些紧的领带,“人呢?又躲起来了?”
管家恭恭敬敬地跟在蒋修后头进了屋,从鞋柜里取出拖鞋弯腰放在地板上,“在卧室,说今天胃不舒服,我已经喊纪先生来看过了。”
“又胃疼?多少次了,明天带他去医院看看。”蒋修有些不耐烦地蹙起眉,踩上拖鞋就往二楼走去。
管家看着那位年轻的家主上楼,又将视线往卧室的方向望去,最后转身走出门外,将跑车停到车库里。
卧室里,周一淮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灯全数关闭,就连窗帘也拉的过分严实,不泄一丝光亮进来,好似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入睡。
然而这份安宁被推门而入的蒋修打破,他听到蒋修的脚步声,即便刻意放轻,但并非不可察觉,尤其这些年周一淮呆在蒋修身边练就的耳力,让他对蒋修的脚步声过分敏感。
周一淮没睡,但也不打算睁眼,只是在察觉身侧的床凹陷下去时,颤了颤纤长的睫毛。
“怎么又不舒服了?”蒋修没开灯,只凭着大开的门透露进来的微弱光线,打量周一淮的模样。
这些年相处里,不是只有周一淮熟悉蒋修的任何动作,蒋修同样能洞悉周一淮所有的小心思,譬如他现在在装睡。
蒋修掀开羽绒被,探进温热的被窝里,宽厚的手掌盖上周一淮软软嫩嫩的肚子上,动作极轻地揉捏起来,“纪临安来看了怎么说?嗯?”
周一淮向来不喜欢被蒋修碰,从蒋修伸手进被窝时,他就睁了眼,扑簌着睫毛,用略带惊恐的目光看着蒋修。周一淮下意识想躲,但很快被蒋修察觉,肚子上原本还算温柔的手掌骤然用了劲,按住他试图逃离的身体。
“应该是白天吃坏了东西,才不舒服的。”周一淮说这话时,眼神躲闪,不敢看他。
蒋修没开口,脸上的表情都没变化分毫,目光就那么直直地望着周一淮。
周一淮很快败下阵,他清楚蒋修这是在给自己坦白的机会,如果非要咬死不说,等到被蒋修自己查出来,最后受罪的还是自己。
“药被我偷偷倒了,还吃了冰的草莓……”周一淮小声说,余光时不时落在蒋修脸上。
听到答应后,蒋修紧绷的脸色终于缓了下来,但也算不上多好,他衣服也不脱,像条泥鳅般钻进被窝里,双手穿过周一淮的腰,稍稍用劲,将周一淮带进怀里。
“那中药就是给你调理护胃的,你不吃,再碰到刺激的食物,当然会胃疼。”这话蒋修已经说了不下十遍,按着他的脾气,早在重复第二遍时就该发一顿脾气的,或破口大骂,或摔砸东西,但面对周一淮,他可以压下所有脾气,耐着性子一遍遍对他重复这句乏味枯燥的话。
在踏进这间卧室前,原本还盘算着怎么给周一淮教训的蒋修,却在推开卧室门,看见微微鼓起的被子下的睡颜,心口憋着天大的气都消散一干二净。
他本是alpha,在一段爱情里本该是掌控者,可面对永远无法被标记的beta也只剩无措与不安,他没有安全感,周一淮与他而言就像是一阵风,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徒留他一人在原地,追不到,留不下。
好在后来,他学会了建造囚笼,建造一座密不透风的囚笼,将周一淮彻底留